倚翠和芙蕖心中着急,想要劝慰却无从说起,一连被两个当成家人般存在的人背叛,便是再怎么坚强的人,也会被打击。
韦嬷嬷见状,拉着倚翠和芙蕖往外走,“娘娘现在的状态该让她一个人待会,方才奴婢和娘娘相处了一会,娘娘不是软弱的人,放心吧。”
倚翠和芙蕖回头看了眼怔愣在原地的宁玉珍,到底还是把韦嬷嬷的话听进去了,跟着她们去熟悉熟悉冷宫。
莲香的死也给两人带来了莫大的悲伤,但现在根本没有精力去伤感,现在更要考虑考虑,该怎么脱离险境。
冷宫里外的人都在不断想着该怎么脱离困境,这事在后宫闹的沸沸扬扬,贤妃想要瞒着陈贵人,到底还是纸包不住火。
贤妃和林忆柳以及鱼梵音聚在一起想着该怎么救出宁玉珍时,陈贵人扶着肚子匆匆进屋,面色焦急。
“娘娘,嘉嫔娘娘怎么会突然被打入冷宫?”
“你别着急,微音,还不快把你家小主搀扶好,出了事拿你是问。”贤妃嗔怪道,示意素影上前和微音一起扶着陈贵人在圆凳上坐下。
陈贵人一坐下便着急问道:“我刚得到的消息,皇后怎么会将嘉嫔娘娘打入冷宫?究竟发生了什么?”
“玉珍……被皇上亲眼撞见和邴御医有私情。”林忆柳接收到贤妃的视线,犹豫着向陈贵人解释道:“皇上震怒,把邴御医收押过后处置,把玉珍交给了皇后处置,绮兰……背叛了玉珍,莲香没了。”
陈贵人一惊,不可置信地捂住发颤的嘴唇,她的目光在三个人的脸上不断反复划过,三人都避开了她追问的目光。
“这……怎么会这样?绮兰不是嘉嫔娘娘带入宫的侍女吗?怎么会背叛嘉嫔?“陈贵人自言自语着,忽然恍然大悟,”是不是皇后拿捏住了绮兰的把柄,才会让她为自己所用?”
“多半是的。”
鱼梵音始终皱着眉头,她去宁玉珍那去的不少,和绮兰打得交道也多,她们主仆二人的关系有多亲密,鱼梵音清楚的很,多年的感情,怎么会就这么突然叛变,便是鱼梵音一个局外者也难以相信。
眼看着众人陷入不好的情绪,贤妃站出来把话题转回正轨,“不管绮兰究竟有什么苦衷,背叛了就是背叛了,我们现在的重点,是想办法把消除皇上的火气,还嘉嫔清白,好让她能从冷宫里出来。”
话音刚落,门口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素娥的身影出现在屏风旁,“娘娘、小主,邴御医……自尽了。”
“什么!”
贤妃等人被这消息惊的猛的站起了身,事情的发展显然偏离了她们的预想。
“邴御医为什么会自尽,你可打听清楚了?”贤妃追问道。
素娥点了点头,将自己打听到的细细告知了几人。
在魏诚离开后,让福禄把邴元青押走审问,自己怒气冲冲、脸色沉沉的回到养心殿,一路上,脑中反复出现的,是刚才在翊坤宫宁玉珍为邴元青求情的面孔。
一进门,余光触及桌上的小熏香炉缓缓升起的白烟,熟悉的安神香的味道再不能让魏诚缓和内心的焦躁,他盯着升起的白烟,抬手直接将桌上的所有东西扫落在地。
霹雳乓啷的响了许久,福海往后缩了缩,竭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免得引火上身,待魏诚气消的差不多了,才指挥着候在外头的小太监们进门收拾一地的残局。
魏诚坐到榻上,脸阴沉的像是要滴出水,瞥了眼低垂着脑袋的福海,厉声吩咐道:“去,让人好好审问邴元青,朕倒要看看,他们两个瞒着朕苟合了多久!”
福海忙不迭应下,脚步匆匆出了门,到底是皇家丑闻,邴元青被关押在皇宫的地牢中,福海一到,守门的侍卫眼睛一亮,迎上前去。
“福海公公,可是皇上有何指示?”
福海一挥浮尘,瞟了一眼脸上堆满奉承笑容的侍卫,语气平淡,“刚才关押进来的人,皇上让咱家来好好审问,上刑具吧。”
“诶,我这就去,劳烦公公稍等片刻。”侍卫笑道,示意旁边的人给福海奉上茶水,自己则前往关押邴元青的牢房。
听到脚步声的邴元青从墙角踉跄着扑倒牢门边,往日清秀的脸庞沾上了脏污,他紧紧盯着外头昏暗的走廊,渴望看见明黄色的那道身影,好将自己的清白告知。
事不遂人愿,侍卫的脸出现在邴元青眼前,失望的收回视线。
“起来!福海公公奉皇上的令,前来审问你,跟我走吧。”
侍卫对待两人的态度,一个天上一个地下,不耐烦地催促邴元青,见他一脸失望地缩回角落,丝毫没把自己的话放在耳朵里,不再给他留脸面,手向后一招,两个侍卫上前一左一右直接将邴元青拖了出来。
径直拖向审讯房,把他架在架子上,退到福海身后等候。
福海看着邴元青的眼神有些复杂,他抬了抬下巴,吩咐道:“去搜他的身。”
邴元青的脸色在福海说出这句话的那一刻,忽的变了,慌张的情绪充斥在内心之中,双手双脚都被铁链束缚着,拼尽全力想要抵抗侍卫的搜身,却无可奈何,只能看着他们从自己怀中拿出一条绣着荷花,右下角还有一个宁字的手帕。
侍卫把手帕递给福海,福海的眼神顿时黑了下来,他大声呵斥道:“大胆邴元青!你偷走宁庶人的手帕,是何居心!”
闻言,邴元青不由一愣,随即很快明白了福海的意思,苦笑道:“是,是臣趁嘉嫔娘娘不注意,从翊坤宫偷走了她的手帕,臣罪该万死,死不足惜。”
福海欣慰他的上道,但只是这样,还远远不够,毕竟皇上亲眼在翊坤宫的院子里,看见里面两人亲密的画面,皇上的怒火是福海伺候他到如今,第一次见到如此盛怒。
“既然是因你一己私欲,将宁庶人置于不义之地,你该为自己的行为付出代价。”福海看着邴元青脸上露出的释怀的笑容,沉声道:“来人,让他刺破手指,写一封血书呈给皇上。”
侍卫松开锁链,用匕首在他的手指上割开一道口子,把纸交给邴元青。
邴元青深吸了一口气,用流着鲜血的食指缓缓在纸上写下自己的罪状,以证明他们两人并无奸情,宁玉珍是清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