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厉红现在也是焦头烂额的,一个单位的人,几乎没有人不知道,她在一个普通卫生员的背后使绊子,捅刀子,差点把人家整回家了。
下一步,等知道了这个卫生员是谁,就会有人扒扯她和卫生员是什么关系了,她这么做的动机是什么?
最后是什么结果呢?许念念对贺东霆死缠烂打,追而不得,就对人家媳妇动手了。
这世上哪有什么秘密呀?
韩厉红正烦着呢,许念念再追问,这不是火上浇油吗?
“我哪里知道她是什么意思?”
“她说让我问你,你是不是对她做什么了?”
韩厉红被她缠得没法子,于是就说道:“孔凡升媳妇的事,是我背后递了刀子。”
“啊?医学上的事怎么能乱说呢?”
许念念承认她是学渣,懂就是懂,不懂就是不懂,她宁可往外推,也不乱说。
她和凌秋月之间的过节,全都是因为一个男人引起的,她想的最狠的一个结果,就是把凌秋月弄走,不和她在一起工作。
可从来没想过在这上面冤枉她。
韩厉红生气了,“你个没良心的,我是为了谁?你王叔调走了,我挨了批评不说,还被扣了半个月的工资,丢不丢人?”
总归是为了她,许念念就不问了,只能安慰。
“她没有文化,这也就是她的上限了,而我不一样,我会一步一步往上走的,她一辈子也赶不上。”
假如凌秋月听到了,又该呵呵了。
哪里来的自信呀?
……
男人们回来了,家属院物资处一直存在着。
过大年要买的东西,凌秋月也通过物资处买的,倒是省劲了。
狗蛋挎着篮子跑去拿。
狗蛋在这段时间,也和家属院的孩子混熟了,一起玩一起调皮捣蛋。
还指导低年级的学生写作业。
家属院的孩子不欺生。
“佑泽,又来拿东西了?”
“嗯哪。”
狗蛋拿着纸条一一对照,有模有样的。
“猪心一个,猪肝一叶,猪耳朵一对,猪肉……”
邱嫂子说道:“猪肉没买着,看明天的,先划去。”
“噢。”
狗蛋划去了。
“江米条一斤,糖果一斤……嫂子,糖果包咋开了呢?”
狗蛋是凌秋月的弟弟,是贺东霆的小舅子,军嫂们和凌秋月同辈相称,总不好把人家的弟弟降一辈。
于是不准狗蛋叫别的,只能喊嫂子。
“东西多,压的,你个小脑袋咋想这么多呢?不信咱称称。”
庄嫂子拿起杆秤钓了钓,“看见了吧?不高不矮,正好。”
狗蛋拿了两块糖,分给两位嫂子,“嫂子,甜甜嘴。”
他们这些当嫂子的,也很喜欢狗蛋,这孩子聪明,有眼色,嘴巴还甜。
狗蛋把买到的东西一件一件全放进篮子里,挎着篮子就走。
他不管钱项,姐姐管。
“小叔叔,小叔叔。”
路上,有人就喊他了。
和军嫂们一辈,孩子们自然就降一辈。
“啊?怎么了?”
“春生和胜利又打起来了。”
狗蛋气坏了,“他俩咋老是干仗?”
“不知道啊?我们都拦不住。”
狗蛋发话了,“我先把东西送回去,一会儿就去,拉着点,别打坏了。”
那孩子得了信,屁颠屁颠的走了。
狗蛋回家把篮子放下,就要往外跑,张慧兰一把把他拽住了,“又要去哪里狼窜啊?”
狗蛋笑嘻嘻的,“妈,不是狼窜,是有人打架。”
“人家打架关你什么事?别没事找事,给你姐你姐夫找麻烦。”
“我不打架,我去拉架,别打坏了,他们都喊我小叔叔。”
张慧兰都要气笑了,这是个称呼,不是官职啊,还真拿自己当干部了?
等狗蛋气喘吁吁的赶到,春生和胜利不是东风压倒西风,就是西风压倒东风,还没分出胜负。
有孩子眼尖,“小叔叔来了!”
狗蛋一手扯着一个,“给我松开,都是一个家属院的,打什么打?也不怕丢人。”
事实证明,打红了眼的人,是听不见别人说话的。
狗蛋一人踢了一脚,他不乱踢,专踢屁股,要是屁股没面对他,拉过来找准了屁股再踢。
“打什么打?我姐说了,解决矛盾用拳头是下下策,是莽夫行为,打输了住院,打赢了抓起来,你们有没有脑子?”
春生和胜利被狗蛋这一踢,愣了一下,停下了打斗。他们揉着屁股,满脸不服气地瞪着狗蛋。
“你凭啥踢我们!”春生喊道。
狗蛋双手叉腰,理直气壮地说:“就凭我姐说的话有道理,你们再打下去,谁都没好处,想住院还是想坐牢?”
两个选项,哪个也不想选。
两个孩子的家长听到动静赶了过来,刚开始还不高兴,虽然喊狗蛋小叔叔,那是出于礼貌,狗蛋可不是亲的。
但听狗蛋把道理一讲,又都觉得很有道理,都住一个家属院,男人又是战友,真闹起来也不好看。
一位家长拍了拍狗蛋的肩膀说:“这孩子说得对,大家都是一个家属院的,有啥矛盾好好说。”
春生和胜利的家长也教育起自己的孩子,让他们以后别再打架。
就算打架了也不能告家长,家长知道了也不能插手,兵打兵,一路青。
其实也没什么事,两个半大小子上茅房,一时兴起比谁尿的远。
这种很容易出结果。
胜利人如其名赢了,春生输了。
问题不是谁输了,问题是输了还让人笑话。
研究来研究去,就是春生的jj小。
就因为这件事打起来了……
真让人啼笑皆非!
一场风波就这样平息了,狗蛋看着两个小伙伴和好,得意地笑了。
等他回去一定要把这事告诉姐姐姐夫,姐姐肯定会夸他的。
随后,狗蛋又把春生和胜利的手拉在一起,说:“走,咱们一起去玩别的,就是不许打架。”
一群孩子便一起跑向了家属院的空地。
不远处,许志坚看着这边,问道:“那孩子是谁家的?”
“首长,哪个孩子?”
警卫员经常在家属院溜达,他认识的人可比许志坚多多了。
“说打输了住院,打赢了坐牢的那个。”
“噢,是他呀,他是贺营长的小舅子,来看他姐姐的。”
许志坚,“这姐弟俩都不是池中之物,这见地,在一堆孩子里也是数得着的。”
警卫员不相信一个毛没长全的小子能说出这么有哲理的话来。
“可能是听别人说的,记住了。”
“我说过那么多话,也没见过你记住几句。”
警卫员挠头,“我是个粗人。”
……
凌秋月回到家,饭已经做好了。
有人照顾就是好,张慧兰变着花样地给凌秋月做吃的。
凌秋月想吃鱼,隔天贺东霆就搞来了两条花鲢。
张慧兰做了半条,改天再把另外半条做了。
“姐,姐,我今天把打输住院,打赢坐牢用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