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的嗓音过于熟悉,我总觉得在哪里听过。
直到他停了下来,我才看清了那人的容貌——是余川。
男人满脸胡茬,就连身上穿的那件西装都皱巴巴的。
余川鲜少有这么狼狈的时候。
安东尼是个温和有礼的人,他没有还手,只是用询问的眼神看向我。
我冲过去挡在安东尼面前,怒视余川。
「谁允许你随便打人。」说罢,我转过去身心疼地看着安东尼嘴角渗出的血迹。
余川嘴唇嗫嚅了好几下,却还是没有说出一个字。
「夏夏,我都记起来了。。。。。。」就在我要拉着安东尼离开时,余川哑声开口。
我不怒反笑。
「就算你记起来了又怎样?」
「难道我就要舔着脸和你在一起吗?」
余川被我呛得说不出话,只目光受伤地看向我。
临走时,余川问了我一句话。
「我要怎么做你才肯原谅我。」
他又说。
「是不是只有我死了,你才会原谅我。」
我懒得扭头,只语气恶劣地说了句:「那你就去死好了。」
12。
余川从楼上跳了下来。
万幸的是只摔断了条腿。
余川给我好几通电话,我挂一次他就打一次。
拉黑了就换个陌生号码继续打。
我最后忍无可忍,只好接通了电话。
「你到底想干什么。」
「夏夏,我生病了。。。。。。」男人支支吾吾地对我说。
一时间,脑海里突然涌现出大半夜我独自去医院挂号的回忆。
我勾起唇角,说了句话就挂断了电话。
「我又不是医生,生病了给我打什么电话。」
当我来到医院时,余川正发疯似抗拒一切医生的触碰。
连着床头柜上摆放着的盆栽都被他砸到地上。
在目光却在触及到我的那一瞬间,余川突然安静下来。
他像是一个做错事情的孩子般低垂着脑袋,一语不发。
我头疼地揉了揉额角。
本来我是不用来的,但余母因为此事特地给我打来电话。
「小夏,你救救余川吧。」
「自从你离开后,余川就没有正常的生活过。」
「他总是抱着你的相片呆坐在床边,一坐就是一天。」
「。。。。。。」
余母说了很多,语泪聚下,我却只是面无表情地应和着。
「夏夏,你坐。」余川挣扎着下了床,狼狈不堪地帮我拖来了一把椅子。
我看了他一眼,后者局促地站直了身子。
我终归还是坐下了。
余川脸上涌现出一抹欣喜,他往后撤了两步竭力隐藏着自己的那条断腿。
他讨好似地想要握住我的手。
「夏夏,我就知道你还是在意我的。」
我却皱着眉头把他的手甩开。
「别碰我,死瘸子。」
余川的笑容瞬间僵在脸上。
「不瘸的。。。。。。」
「我能走好路的。。。。。。」
为了证明自己,余川故作镇定地在我面前走了几步。
可额头上冒出的冷汗和滑稽奇怪的步姿还是暴露了他。
我轻嗤一声,没再说话,转而扭头看向窗外的枯树。
心里数着秒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