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萬。”
傅凌川没有自摸,红袖原本紧绷到发颤的指尖倏然松弛,那颗悬着的心总算落回半寸。
但当务之急还是赢下这一局,不然这桌上谁赢,萧绝都得脱裤子。
视线忍不住往萧绝面前的牌上瞄。
萧绝的牌不好,但这狗男人运气好,刚打出的那张一同转眼摸回,现在已经鸡胡叫胡了。
再摸一轮,何煜也开始叫胡了,这一局已进入最激烈的白热化阶段,胜负只在毫厘之间。
红袖抬眼看向对面,傅凌川慢条斯理地端起茶杯,轻啜一口,神色闲适如常,眼底却闪过一丝志在必得的锐利。
“这局再输,你亲自,替本王脱?”
红袖心绪不宁,男子温热气息拂过耳际,轻佻撩拨。她耳根倏地红透,羞赧侧颜,连颈侧都染上淡淡红晕。
傅凌川摸到牌后神色已明,唇角微扬,带着必胜的把握,正要推牌自摸。
“八萬!”
紧张的寂静中,周玥儿趁傅凌川不备,突然抽出他的八万扔了出去。
傅凌川的眸光骤然冷了下来,几乎是在她动作的瞬间,他的目光如寒箭般射向她,眼神里满是压抑的怒火与警告。
周玥儿神色一慌,结结巴巴地问:“我、我扔错了?”
傅凌川阴沉着脸。
该死的女人!
何煜一眼看出了端倪,眼尾瞬间漾开一抹狡黠的涟漪,“王爷,八万要吗?”
红袖瞥了一眼萧绝的牌,又望向萧润扔出来的牌,问萧润,“三皇子,八万你不要吗?”
萧润难得有点存在感,虽然可以自摸,但眼下也明白保住自家小皇叔的裤子才是最重要的事。
萧润修长的手指缓缓拨开牌面,将八万置于中央,“胡八万,清一色,对对胡。”
周玥儿,是真的心疼萧绝了。
硬生生拆了傅凌川的牌让萧润胡。
傅凌川顶了顶腮,随手将面前的牌出气似地推出去。
“傅公子刚刚那张,是自摸牌吗?”霜霜实在好奇。
傅凌川将刚才自摸那张牌翻转过来,也是一张八萬,六七萬胡五八萬,刚摸上手的自摸牌,转眼就被队友扔出去了。
“有些人啊,身在曹营心在汉。”霜霜连咂两声舌,倒是有些瞧不上周玥儿的所作所为了。
这一局要不是周玥儿拆了那八万,萧绝三人是稳输的。
傅凌川被周玥儿挖了坑,放炮输给萧润,按规矩他得脱衣服。
傅凌川沉着脸脱掉上身的衣服,露出精瘦结实的身材,随即若无其事地重新坐下。
他朝周玥儿示意,“你滚回去,”他指尖指向对面的红袖,“你过来。”
红袖眸光微动,显然没料到傅凌川这般直接,抬眼看向周玥儿时,对方眉眼已舒展开来,那松了口气的模样,藏不住的庆幸。
气氛僵持中,傅凌川一把拽起周玥儿,周玥儿脸色尴尬地朝红袖方向挪了一步。
红袖察觉身后传来灼人的注视,像被烙铁烫着般浑身一僵,又不得不扶着桌沿缓缓站起,腰间那条手臂却突然收紧,将她死死禁锢在怀里。
萧绝倏然坐直,肩线绷出凌厉的弧度。
黄昏的光从雕花窗棂漏进来,在他轮廓分明的面部投下斑驳光影,连睫毛投下的阴影都显得锋利。
他箍住红袖的腰,目光如刃射向傅凌川,“不需要人陪,那就自己打。”
傅凌川只觉得可笑,“王爷,你怀里的这位,可是我带进来的。”
他双臂环胸俯视萧绝,神色倨傲,“虽然你萧绝是王爷,但也不能这般强抢民女吧?”
红袖心防溃散,憋了一肚子的火,在心里把傅凌川和萧绝挨个骂了个遍,脏话一句比一句难听。
最后连周玥儿也骂了,她自己蠢,还连累别人!
霜霜眨巴大眼,一副看戏的表情,“袖袖,你是要选傅公子呢,还是要选王爷?”
无论选哪边,都是把脖子往铡刀下送,区别不过是快刀还是钝刀!
红袖憋红了脸,喉咙像被堵住,一句话也说不出来,脑子里乱糟糟的,完全想不出折中的法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