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大胆的狗奴才！本王的妃，也是你能动的？！”
萧绝目光一沉，落在地上教引嬷嬷身上，她捂着嘴，鲜血自指缝渗出；他俊美的面容此刻阴鸷森寒，宛如自地狱走出的鬼魅。
“王爷！老奴乃皇后跟前奉茶的嬷嬷，您怎可对老奴下此重手？！”教引嬷嬷抬手拭去唇边血迹，欲撑地起身，却浑身僵滞，再难动弹分毫。
萧绝那一脚定是踹断了她的肋骨。
他唇角一挑，冷笑如刃，眉目间寒意森然，“你是皇后派来的人，还是太子派来的人，你自己心里清楚。”
“本王今日看在皇后和皇兄的面上才饶你这狗奴才一命，”萧绝俯身将红袖横抱起来，大步走向正殿，路过苏嬷嬷身旁时，“把人送回皇宫，告诉皇上，以后都不用再派人来教侧妃礼仪了。”
苏嬷嬷恭敬颔首，“是，王爷。”
红袖抬手环住萧绝的颈项，目光往后瞄，那老媪好像已经晕死过去了。
回到卧房，萧绝将红袖放置在软塌上，俯身拉起她的脚，看她小腿上的伤痕。
“我没事……”
“为什么不反抗？”萧绝抬眸望向红袖，语气冷冰冰地发问。
她在外人那里受了委屈向来不会忍让，区区一个老媪，她也不敢反抗吗？
“那嬷嬷方才不是句句拿皇后压我？”红袖抿唇低语，“她还扬言，若我不从，便去皇后跟前告状，将婚期延后。”
萧绝眉峰微挑，旋身走向室内药箱，取下一瓶金疮药，步回她面前。
“首先，你我的婚期，岂是区区老媪所能左右？其次，皇后此刻并不在皇宫。”
红袖挑起眉梢，她怎么知道皇后不在皇宫？
“嘶……疼！”红袖只觉一股刺痛漫开，忍不住轻嘶一声，萧绝的指尖力道略沉，她忙推开他的手，“我不用你帮我上药了！”
她想要抽回自己的小腿，却被萧绝用力握住。
他放轻了动作帮她上药，又解释道：“老三在淮北那边遇到了一些麻烦，本王忙着处理老三的事情，并不知道宫里派了人过来教你这些东西，以后再有人来找你麻烦，你可以直接告诉本王。”
他不知道？
她还以为他嫌弃她孤女出身，自幼失学礼数，才特命宫中嬷嬷前来教授皇家礼仪。
算了，也不重要，反正再过五天，她就离开这里了。
“三皇子在淮北怎么了？皇后不在宫里，是去找他了吗？”萧润一向温柔，红袖也不愿他有事，不免担心。
红袖对萧润的关心刚出口，萧绝的眉心便拧成一个疙瘩。他霍然起身，将金疮药“啪”地掷入药箱，再无半句回应之意。
不说就不说呗，她也不想关心他们皇家的破事。
萧绝行至她身前，俯身将她拥入怀中，轻放在自己腿上。
他低沉的嗓音贴着耳畔响起：“五日之后，你我大婚，也恰逢本王生辰。比起挂心他人，不如与想想，当以何物贺本王生辰？”
红袖：“……”他八成是故意的。
选自己的生辰成婚，这招实在高明。一旦她嫁了，往后每年的这天，既是他的生辰，也是他们的结婚纪念 日，他等于把两人捆绑，用最温情的方式，刻进了她的骨子里。
他目光灼灼地看着她，语气里带着几分戏谑的温柔，“自从你来到靖王府，本王每年的生辰宴都办得好生热闹，前年你送了本王一方锦帕，去年你送了本王一顶发冠，这些东西本王都有牢记于心。”
红袖抬眸望向萧绝，时至今日，她依旧辨不清他的心意。
萧绝，你爱我吗？你爱过我吗？
换作从前，她一定会鼓起勇气去问他，但现在，答案于她而言已经没有这么重要了。
如果你爱我，你就不会将我送给傅安，如果你爱我，你就不会为了别的女人，让我孤枕难眠。
所以我很清楚，你不爱我，或者是不够爱我的。
而我不需要一个不够爱我的男人，因为我已经不想将就。
“为什么不说话？”
萧绝轻捧起她的脸颊，指腹温柔地摩挲着，而后缓缓低头，将彼此的额头轻轻厮磨在一起，仿佛在用这种方式安抚她所有的不安。
红袖双臂环住萧绝的脖颈，将脸颊软糯地埋首在他胸膛，声音闷闷地传来：“王爷这是忘了么？生辰礼我早就备下了，不就是系在您腰间的那个香囊么。”
萧绝指尖摩挲着腰间墨色金蟒香囊，抬眼紧盯着她，语气里淬着冰冷的醋意。
“可据本王所知，你亲手缝制的香囊，也系在了老三和傅凌川的腰间。怎么，在你心里，本王与他们是一样的？”
他这是在吃醋吗？
红袖望着他难得外露的孩子气，心中一软，嘴上却轻声辩驳道：“三皇子和傅公子都曾经帮过我，一个香囊而已，小小谢礼，王爷何必计较？”
萧绝将她圈在怀里，下巴抵着她的发顶，声音闷闷，却带着不容抗拒的执拗，“以后不许再随便送别的男人东西，特别是你亲手做的！”
红袖“噗嗤”一笑，顺势侧身昂首，直直撞进他深邃的黑眸里。
两人目光胶着，热度在咫尺间攀升。萧绝低首覆上她的唇，红袖不自觉收紧手臂，缓缓闭眼相迎。
这是最后一次，就让她放纵完这最后一次吧。
他是她的救命恩人，也是她曾经最爱的男人。自今往后，桥归桥，路归路，不再相见，也不能再相见。
萧绝松开她的唇，吻落在她白皙的颈项，气息微乱，“洛管家说，大婚前几天，我们需要分开就寝……”
红袖“嗯”的一声轻应，身子一转，隔着衣料也能感受到彼此骤然升高的体温。她捧起他轮廓分明的脸，在四目相对的静默中，低头吻住了那抹令她心悸的薄唇。
她的主动，瞬间引燃了萧绝。他疯魔地掐住她的腰，反客为主，将她倾泻而出的爱意尽数接纳，揉碎在唇齿之间。
这一刻，他在心底确认：她对他的爱一如往昔，热烈而笃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