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的人都在沉默,没有一个人敢摁下手边的那个按钮。刚才何清漪和孟涛风两个人说的话都很有道理,所有人都在其中一人说话时赞同他的立场,又在另一个人说话时倒戈相向。
所以当这两个人都安静下来的时候,会议室里面的人反而有点觉得不知所措。恨不能有一个人能够站出来,告诉他们这两个人之中谁是对的,告诉他们你应该选谁才对公司真的好。
最后,先沉不住气的还是孟涛风。他看着众人久久下不了决断,不由得大声说道:“想想何清漪前些天对我们公司做的事情吧!现在你们难道因为她几句花言巧语就要动摇吗?”
一边的何清漪倒是不着急,毕竟从先的状况来看,僵持是对何清漪最有利的。可是这时候孟涛风开口了,如果何清漪不反击的话,倒显得有些心虚,平白无故让孟涛风得一个好处。
想到这里,何清漪开口说道:“诸位都想想吧!如果答应孟涛风的提议,用新月集团的资金来购买债权书,那么这件事情过去之后,华思集团到底是叫华思还是叫新月?慎重啊!”
听到何清漪的话,孟涛风怒目而视,看着她反驳道:“我有资金来赎回债权书,你只要安安静静地等着收钱就好了。不要在那妖言惑众,蛊惑我们公司的人犯错误,天清公司总裁!”
何清漪乐呵呵地接受了自己的新名字,并且回击道:“我当然没有妖言惑众。我只是希望华思公司的员工能够做出最正确的选择。毕竟,我身为华思集团老总裁唯一的继承人,是希望华思集团能够越来越壮大。我可不想看着二叔的心血,最后平白无故成为别人的嫁衣。”
这句话又在会议室里面引起了一阵骚动,孟涛风看到这种情况,连忙大声说道:“大家放心,我向你们保证,华思集团永远都会是华思集团,不会像她说的那样,为别人作嫁衣裳!”
听到孟涛风的话,会议室里面又隐隐起了争论。就在这个时候,有一个人突然开口说道:“孟总我问一个问题,希望你能如实回答。你赎回债权书的资金是不是跟新月集团有关系?”
听到这个问题,孟涛风还没有说话,楚天阔反而先开口了,“你这个问题算是问到点子上了。其实他们两个刚才说了那么多,就是不想鹬蚌相争,让新月集团这个狡猾的渔翁得利。”
见到楚天阔开口贬损自己,孟涛风脸色一黑说道:“你住口!”随后他转头看着问问题的那个人说道:“我不骗你们,我拿出来的资金的确跟新月集团有关系,但你们放心,我没有答应新月集团的任何条件。就算用这笔钱赎回债权书,华思集团还会是之前的那个华思!”
话音刚落,孟涛风就听见有人不屑地哼了一声。他扭头一看,正好看到何清漪脸上的笑容还未收敛,于是沉声问道:“天清公司总裁,请你不要乱发出一些奇怪的声响,干扰我们。”
见到孟涛风的话中带着讽刺,何清漪根本不以为然,反而笑着说道:“难道在华思集团都不允许别人说话吗?还是说,我刚才的话戳中孟大总裁的软肋,所以你才不想让我说话!”
台上的孟涛风此时已经冷静下来,这种别人诘难的场面他也不是第一次遇到,心中镇定很多。他从容地笑着说道:“那当然不是,我们华思集团又不是一言堂,怎么会不让人说话?”
随即,孟涛风的话锋一转,看着何清漪冷笑着说道:“不过,说话的人必须要是我们华思集团的人才行。如果所有人都对我们华思集团的内部事务指手画脚,那我们还怎么做事?”
很显然,镇定下来的孟涛风已经找到了何清漪的软肋。何清漪攻击孟涛风联合新月集团准备出卖华思,那么孟涛风就攻击何清漪身为外人,却对华思指手画脚,很明显是包藏祸心。
听到孟涛风的话,何清漪冷冷一笑说道:“我刚才就说过,于情,我是华思老总裁的唯一继承人;于公,我现在是华思集团最大的债权人。不论公私,我都是华思集团的一份子。”
孟涛风似乎早就料到何清漪会这么说,他轻轻摇头说道:“且不说老总裁为什么没有把华思集团留给你,就算你手中有债权书,那也得等我们公司大会过后,才可以开始行使权利。”
看着何清漪的脸色一变,孟涛风笑着继续说道:“所以,你以后可能会成为我们华思集团的人,但是至少现在你还不是。所以,如果你要再次发言的话,那我只能让保安请你出去。”
现在的局势对于孟涛风很不利,而且孟涛风心中很清楚,如果自己跟何清漪继续债权书资金的事情上纠缠下去,那局面指挥恶化得更快。所以孟涛风抓住何清漪不是华思集团的人这一点,狠打猛攻。只要能够将何清漪这个绊脚石先挤出局去,那么后面的事情就好办多了。
会议室里面的人听到孟涛风的话,神色也是各异。大多数人都知道何清漪之前是华思集团的人,而她这次回来很明显是带着报复的迹象,是不是真的为了华思集团好,还存在疑问。
看到孟涛风出言威胁,站在何清漪身边的楚天阔悠然说道:“你这么着急想封清漪的嘴,会把你心里那点小秘密给透漏出来的。在座的都是聪明人,肯定已经有人看出你的算盘了。”
所有人都没有说话,等着孟涛风的解释。看到会议室里面果然有人露出怀疑之色,孟涛风心中一惊,随后说道:“我并没有封口的意思,只是何小姐现在并不是我们公司的人,所以不能参与。况且,当年她是被公司赶出去的,谁知道她这次回来,心里到底是什么想法呢?”
孟涛风这种话说中了会议室里面大部分人的心思,现在何清漪虽然是一副大义凛然的样子,但是谁知道她心里面是不是也这样想呢?万一何清漪是想把华思攥在手里整治他们呢?
听到孟涛风的话,何清漪面上冷笑一笑,随后说道:“华思集团是二叔一生的心血,我怎么会舍得毁掉它?再说,如果我想毁掉它的话,现在还用得着来这里,跟你争论这些吗?”
看着何清漪一脸惋惜的神色,孟涛风冷笑着说道:“你虽然现在拿着华思集团的债权书,但是这并不表示你有能力能够击败我们。只是你挑选的时机好,正好在我们公司的虚弱期。”
何清漪似乎早就知道孟涛风会这么说,冷哼一声说道:“那又怎么样?选择时机也是实力的一部分。更何况,如果不是为了保全华思集团的大部分实力,我又怎么会留下债权书?”
听到何清漪的话,孟涛风脸色一变,随即又恢复正常说道:“知人知面不知心,谁知道你到底想怎么做?你口口声声说是为了华思集团好,可是你心里到底怎么想的,谁又知道?”
见到孟涛风有些词穷,来来回回都是自己包藏祸心,何清漪不由得轻蔑一笑说道:“我当然是为了华思好。就算我心里真的有别的想法,为了我二叔,我也一定会努力经营华思的。”
孟涛风的眼中精光一闪,脑子里面忽然涌现出一个绝妙的说法。这个说法在脑子里面转了一圈之后,没发现什么破绽。于是孟涛风看着何清漪冷笑着说道:“为了你二叔?何小姐,你这话说的也有点太假了吧?你敢不敢告诉大家,当初你跟你二叔一共才呆了多长时间?”
会议室里面的人顿时觉得有些奇怪,不知道孟涛风为什么会在两人争辩的如此激烈的关头,抛出这么一个无关紧要的问题。不过孟涛风心机深沉,想必这个问题问的必然大有深意。
站在门口的何清漪脸色一黯,虽然当初自己跟二叔何贵德相处只有短短一个星期时间,而且两人之间的关系也未见得有多亲密,但直到何贵德死讯传来之后,何清漪心中难过至极。直到这个时候何清漪才发现,原来自己已经不知不觉间认可了二叔,并且把他当成了亲人。
现在孟涛风抛出这个问题,很明显就是想借这个机会攻击自己的立身之本。不得不说,这个问题提得非常的妙。会议室里面的人见到何清漪不说话,窃窃私语的声音不由得大起来。
感觉到会议室中的变化之后,何清漪这才从回忆之中挣脱出来,看着孟涛风朗声说道:“这有什么不敢说的,我心中无愧,当然敢说。我跟我二叔相处的时间只有短短的一个星期。”
何清漪的话说出去之后,会议室里面的议论之声顿时大作。原本以为何清漪是跟老总裁一直生活在一起,所以关系才会那么亲密。没想到,老总裁跟她在一起的时间只有一个星期!
一个星期时间,不用说老总裁的干儿子孟涛风,就是在会议室里面现找,也能找出十几个比何清漪还要跟着老总裁时间长的人。所以何清漪的可信任程度在会议室里降到了最低。
听到何清漪果然跟自己预料的那样承认了这件事情,孟涛风心中窃喜,但是脸上却郑重地说道:“何小姐,你跟老总裁只在一起呆了这么短的时间,你对华思集团的感情到底有多深,我觉得应该是件有疑问的事情。要是你从小在老总裁身边长大,那我们就不会有疑问了。”
孟涛风的话表面上好像是在说何清漪跟何贵德,跟华思集团并没有多大的关系,而且时间很短,并没有及时培养感情。所以何清漪之前的话是不是值得信任,是要好好想想的。
其实孟涛风的话中还有另外一层含义,若论跟老总裁的感情,除了那几个跟老总裁一起创建华思集团的前辈,又有谁能比得上从小被老总裁收养,在老总裁身边长大的孟涛风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