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他这话搁在闻中天和杜知勋那里,他们一定会马上说,义父宝刀未老,依旧意气风发,可季瑾年不会。
他不解释,他娶了苏浅秋,苏国宏就是他的岳丈,而杜雄,是他的养父,给了他第二次生命,相当于父亲的存在,这两者的区别他不信杜雄不理解,他无需多说。
杜雄自然知道这两者的区别,可他想要的是季瑾年永远呆在杜氏,他百年归山之后,以杜美莎的能力,她一个人怎么都撑不起杜氏的大梁,季瑾年是他早已选定的人选,可他偏偏不要。
杜雄起身缓缓走到他面前,直直的盯着他,眼神恨不得要将他贯穿。
“你别说我给你发的并购书没看到。”
季瑾年比杜雄要高,和他面对面站着,再直视他就是对他的不尊重,他微微低垂下视线淡淡地说:“在我心里,美莎是我妹妹,我做不到把她放到妻的位置上,我肯请义父能理解。”
“啪~”
杜雄脸色陡然一变,一巴掌呼在他脸上,季瑾年被扇得头微微一偏,喉咙滚了滚却是泯着唇一言不发。
“我说能,就一定能。”
“要么苏国宏的命,要么收回季氏和美莎结婚,你选。”
季瑾年低着脸沉默,如果苏国宏死在南越,苏浅秋一辈子都不会原谅她自己,她的爱情由她自己亲生父亲的命来换,她做不到!另外,就算苏国宏的命来换,杜雄也不会放任他忤逆他的意思和苏浅秋结婚。
沉默许久,他沉声说道:“我的命是义父给的,义父想要,便拿去。”
“混帐!”杜雄大怒。
季瑾年宁愿死也不要和美莎结婚,并且他还要用自己的命来换苏国宏的!如果强制性的毁了苏国宏和苏浅秋,他要么会拼命,要么就是丧命!
“我今天不打死你这个孽障我就不姓杜!”
杜雄吼了一嗓子让人拿来他的那一条牛皮鞭。
季瑾年紧泯着唇一言不发,缓缓跪下,跪下后的他也是身体挺得笔直,他沉寂的眸光盯着不知名的远处,神情坚定得让杜雄恨得咬牙切齿。
“给老子脱了这一身皮!”
季瑾年单手拉开腰带,脱下上衣扔到一边,精壮有力的身体便裸露在外,那身体线条完美得让人心惊,蜜色的肌肤完美得让人不忍破坏一分一毫。
可杜雄不会管这些,他的鞭子无情的抽在这个叛逆的义子背上....
一道道红痕触目惊心。
这一条鞭子是牛皮制作而成,抽在皮肤上撕裂般的痛,季瑾年捏紧了拳头一声不吭,甚至颤都有没有颤一下。
闻中天杜知勋连同杜美莎一直守在屋外,好久都没有听到里面有什么声音,这一下从里面传来一声又一声清脆的鞭笞声。
那是皮鞭抽在皮肤上的声音!
杜知勋看了闻中天一眼,他们两谁也没有进去说情的意思,这不是他们不想,是义父容不得人说情,就像不允许他们犯错一样,对他们来说,犯的错很有可能就是致命的,他们能做的只能是静静的等候。
这点痛相比于曾经受的痛,又能当得了什么。
杜美莎咬着牙冷眼盯着那道门,挣扎在进去还是不进去的边缘。
季瑾年的背上鞭伤纵横交错,有的地方已经皮开肉绽,杜雄这才扔了鞭子。
他眯着眼睛,虽然年老,可依旧目光如炬,“别以为我不会要了你的命,我给你一个礼拜的时间好好想一想,你今后的路,到底该怎么样走。”
“...”季瑾年知道义父这一会儿绝对改变不了主意,他硬顶顶的再说下去无用,一个礼拜...一个礼拜后,他的意见依旧坚定如一,绝不会改!
杜雄走出柔道室……
闻中天和杜知勋看到杜雄出来,一致的望着他,脸上是对长者敬畏的表情。
“……”杜雄冷着脸看了他们两个一眼,一句话也没有说。
杜美莎上前挽住他的胳膊,有些焦急,“爸爸,你把瑾年哥哥怎么了?”
“还没死。”杜雄冷冷的说了一声,就转身离开。
杜美莎连忙打开门冲进柔道室,只见季瑾年已经穿好了那身黑色的柔道服,与进来时的他没有什么不同,依旧丰神俊朗,光彩夺目,只是额头细密的汗液证明他刚才痛苦过。
他此时一言不发,冷的让人无法靠近,杜美莎的脚下仿佛结了冰,停在离他两米处。
“瑾年哥哥。”
“……”
季瑾年没有理会她,他旁若无人的转身,给了她一个伟岸孤寂的背影,那背影让她仰望,让她想要靠近,可惜离她好像隔了几重天。
走出柔道室,迎上了闻中天和杜知勋一致关切的目光,他望着他们俩个顿了片刻,错开身.子离开。
漆黑的柔道服浸染上了斑驳的血迹,谁也看不到,没有换上.他来时穿的衣裳,径直回他在杜氏庄园里的那栋别墅。
直到他的背影消失不见,杜知勋才看向闻中天,一脸错愕,“被抽了不是吗?你也听到鞭子声音了对不对?”
“...”闻中天望着季瑾年消失的地方,一反平常温润的气质,眉头紧蹙,季瑾年被抽没抽打与他无关,他只关心义父对他说了什么,可惜谁也撬不开他的嘴。
“我去看看他去。”杜知勋赶紧朝着季瑾年住的地方走。
杜美莎正好从里面走出来,看到他要去找季瑾年,她也跟着一起。
....
蓝海市,盛世春天酒吧,这里嘈杂的人声被震撼的音乐湮没,密集的人群像是欢腾的蚁群,最能感受到这种气氛的是俯瞰...
半空墙壁上悬出来的飞碟一样的VIP看台上,程春天扶靠在栏杆上像是寻找猎物的秃鹰,一双牛眼在那蚁群中搜集。
看来他这里是一个人脉鼎盛地呀,季瑾年的女人居然主动来找他!
这可真是稀奇!
马骄同样站在栏杆边,在打量了下面蚁群一样的人群一会儿后,她没有耐心再看下去,她这次壮着胆子来找这个人,目的很明确。
她要让那个耍她的女人彻底毁灭!
“程总好像不太欢迎我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