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生骤然噤声。
姜城怒道：“又是你，你不把她逼疯就不高兴是吗！”
唐矜耳边嗡嗡的，唇角有一丝血流下。
“她念了你多久你不清楚吗？她给了你生命，还几次三番让我救你的命，你不仅不感恩，还这样恩将仇报……对自己的亲生母亲都能这么狠心，像你这种人，何必活在这个世上！”
她想说话，脸却疼得厉害。
心底涌上来的那种无力，她都无法用言语形容。
“索性你这么恶毒，不配做我姜家人，不如我杀了你，也省得你去祸害其他人！”
说着，姜城冷如修罗的脸靠近，大掌倏地掐上她的脖子。
那一刻，徐若兰的脸在她眼前闪过，慢慢与男人冷酷怨戾的脸重合。
心冷如死。
她闭了眼，还是挡不住眼底的涩然。
“矜矜！”
猛地一下，那手还没用力就松开了她。
唐矜咳嗽了两下，睁开眼，姜澪也回来了，此刻狠狠拽住姜城的手臂，头一次冷脸道：“你不问青红皂白就对自己妹妹动手，你是不是疯了？”
姜城盯着自己的弟弟，提唇冷笑。
“姜澪，你知道你在跟谁说话吗？”
两张相似的脸相对，姜澪那么温润亲和的气质，在姜城那生冷冰凉的五官下显出几分弱势来。
“你跟她才生活多久，你也被她迷惑了？”
“……”
“果然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跟她一起久了，你翅膀也跟着硬了？”
姜澪忍了忍，“大哥，矜矜是妹妹，不管她做了什么，你都不应该对她动手。”
姜城冷若冰霜，仿佛没有谁能动摇他一般，憎恶道：“她身体里流着的血有一半跟我们不同，她就跟那另一半的血一样肮脏不堪！”
姜澪从没听过他说这么难听的话，眼下震惊，刚要说话。
“既然你说我肮脏，我在这里呆着的确毫无意义。”
唐矜一半的脸已经红肿起来，眼底晕染着一大片漠凉和麻木。
“姜家这么干净，我这种拥有肮脏血脉的人是配不上，也没有被相信的理由。”
姜澪皱眉，“矜矜……”
姜城却冷笑，以那般看不起的姿态睥睨她。
“你清楚就好。”
她用手背蹭掉唇角的血，直勾勾看着面前的人。
“那就请姜城先生高抬贵手，准许我从姜家离开，以后我与姜姓任何人都毫无瓜葛。”
姜澪诧异，姜城不屑道：“你以为是姜家离不开你吗？这么想划清界限，当然可以。”
他抬手指着外面。
“有本事你就滚，离开姜家，你只会和蝼蚁一样被人唾弃。”
“……”
唐矜没接话，他半眯着眼，“怎么，不敢了？”
她唐矜依靠姜家到现在，不就是因为姜家的背景和地位。
像她这种人，他见过太多，怎么可能舍得放弃这一切？
唐矜长长舒了一口气，闭上眼睛，十多秒后又睁开，眼里是清明的坦然和放松。
“说话算话？”
姜城冷冰冰，目光似箭，仿佛笃定她不会离开。
唐矜垂了垂眼睫，“谢谢你给我这个机会。”
说罢，她直接迈步。
姜澪一把抓住她的手。
“矜矜，不要意气用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