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糖糖是我们看着长大的，不是女儿，胜似女儿，她嫁进我们陆家以来，有哪一样做得不好？也只有你儿子不稀罕她，这么欺负她，现在到了生死存亡的时候，他还想着要救别的女人，你……你说，他难道配做我们陆家的人吗！”
“……”
客厅陷入死寂。
一旁的江丞之低低开口：“阿姨，还没有您说得这么严重，阿湛他，也没说要救那个女人。”
陆母瞪红了眼，“最好是这样，反正明天大家都在场，你要是敢选温箬箬，明天你就给我滚出这个家门！”
她转身上了楼，把门摔得震天响。
陆父最终没说什么，只下命令让底下的人赶紧找人。
这么熬着，到了晚上。
甚至凌晨。
陆湛在自己的书房里，一点睡意都没有，眼眶红得像是要滴血。
江丞之坐在沙发上，两人沉默了两个小时。
他不知道陆湛在想什么，是不是在犹豫救唐矜还是温箬箬，想到这点，他心里就不得劲儿。
“你到底怎么想的？”
陆湛一动不动，像雕塑一样，声音透着微微的沙哑：“……什么。”
“你不是在想救谁？”
他抿唇。
江丞之豁然起身，“陆湛，你难道真的在唐矜和温箬箬之间犹豫不定？是个人都知道你该救谁，有什么好考虑的？”
他真的不理解，他和温箬箬是有多爱，才会让他犹豫着要放弃一个从小到大爱着自己的女人！
陆湛说：“我没有犹豫，我只是……”
只是什么，他也说不上来。
他好像从没这样迷茫和无措过，仿佛一切都不在他的掌握之中。
明明只要找到她们所在的地方，唐矜和温箬箬都不会有危险，可现在……什么线索都没有。
江丞之问：“你担心温箬箬会没命？”
他闭眼，“阿丞，她也是无辜的。”
“……”
“不拿她和唐矜比在所有人心里的重要性，她也是活生生的一个人，也是一条命。”
他语气稳重，让人听得出他的认真，还有隐藏在底下的一丝不忍和挣扎。
“没有谁该为了谁牺牲，她们都没错。”
江丞之凉凉地看着他，“你说得对，她们是没错，但因为你当初处理得不够好，才会让那个疯子出来为非作歹。”
“……”
“说来说去都是你的错，是你连累了她们，可现在他要你选择，不管是什么理由，你都要选一个。”
江丞之双手按在桌上，话语冷冽。
“别怪我没提醒你，如果这次你为了温箬箬伤害唐矜，我们三家多年的情谊就没了，你自己看着办吧。”
他转身出去，将门带上。
陆湛盯着那一处，眼底透露些许苦涩，与无力。
……
这个夜晚，注定所有人不得安眠。
唐矜靠着冰冷的墙壁，愣愣出神。
旁边传来阴凉的女声：“别想了，他一定会救我的。”
唐矜眼里恢复色彩，慢慢看过去。
温箬箬还是靠在角落，脸上乌泱泱发黑，有泥土，也有污秽，眼里是数不清的癫狂。
“上一次也是这样，他对我愧疚得要死，这次也是因为他，我才会遭受这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