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房里很安静,电视屏幕上播放着娱乐节目,窗户紧闭,床上的女人睡得安详,但四肢被约束带捆着,手腕和脚腕都有轻微磨损。
陆湛略有些僵硬地拉过一把椅子,他不能使太大力气,椅子腿摩擦着地面,发出吱的声响,惊醒了女人。
他顿了下,在床尾落了座。
女人迷迷糊糊睁开眼,在看见他的瞬间,不可置信后,眼睛发亮。
“湛哥,你来了!”
她想起身,被带子捆住,只能半撑着身子,显得有些滑稽。
陆湛面色并不好,透着病态的苍白。
他问:“这几天还好吗。”
温箬箬一凝,眼里溢出豆大的泪珠。
“不好,我一点都不好……那些人虐待我,他们说我的孩子没了……怎么可能没了?我明明还能感觉到他啊!”
陆湛垂着眼帘,看她伸手去摸小腹,那里已经不复之前的小小隆起,平坦到显得人干瘦。
女人泪流满面,完全不顾形象。
“你看看我,告诉我宝宝还在啊,你是他的爸爸,你说你爱他啊,湛哥……”
陆湛说:“孩子不是我的。”
此话一出,温箬箬惊慌地瞪大眼,“你在说什么,孩子当然是你的!是不是你听谁说了什么,你别信他们啊,湛哥,跟你在一起的人是我!”
他定定观察着她发疯,想从中窥探出一分一毫的异样。
她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你信我,那天明明是我,你不想认孩子没关系,不想负责也没关系,不要这样否认我们!”
陆湛心口沉郁,语气寡淡,提不上好还是不好:“你想让他来看看你吗。”
温箬箬一愣,随机摇头。
“那你好好养身体,医生应该告诉过你,你以后……”
他说着,停住,或许还是有些不忍。
温箬箬不再疯癫,唯有眼泪流个不停:“我知道。”
陆湛捏紧拳心,“嗯。”
无话可说后,他往外走。
“陆湛。”
他在门前停下。
温箬箬盯着天花板,空洞的眼中充满泪水。
“你真的,爱过我吗?”
没有声音。
亦或是,无声就是答案。
陆湛黑眸深沉,“你不要再做任何不利于自己的事,就可以不用担心其他。”
身后没人回应,他拧开门把,迈步出去。
病床上,女人眼睛红透了,怨霾衍生,恨意扎根,指甲狠狠刺透了手下的布料,指尖的血染红。
他话里话外的意思,不就是让她看清自己,不要再伤害唐矜吗?
可他以前不是这样的。
他明明该一直向着她啊!
为什么,为什么要这么对她?
……
半个月后,陆湛出了院。
他废了些心力,将所有舆论肃清,官方也澄清了所有事,但指责的人依旧不少。
为此,他不得不亲自召开了一场发布会。
结束以后,他整个人疲惫不堪。
周蜜担心他,也担心他刚才的发言:“陆总,您确定,要这么做吗?”
车后座,男人紧闭着双眼,看不出喜悲。
“嗯,这是最快的办法。”
可承认要离婚,不就是间接承认他是过错方,舆论就会偏向唐矜那边,那他和陆家……不就得遭受更毒辣的指责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