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自己来。”
柔嫩从手中脱离，她捂着胸口附身，够住他手里的鞋，发丝拂过他的脸庞。
仅仅一个晃神，唐矜已经换好了鞋。
她坐在车内，没有迫不及待下车的意思。
“既然你要送，那就送吧。”
对她只有好处的事，她何必表现得这么抗拒？
她该对他毫无情绪波动才对。
陆湛黑眸深深，“好。”
这一路，总算是平静度过。
到了唐家，她一句谢谢没有，拎着那双高跟鞋进门。
“陆总，十分钟后有个跨国会议，需要您准时参加。”
手下这么一提醒，陆湛收回目光，嗯了一声，关上车窗离去。
内里，唐矜在玄关站定。
唐母走过来，“糖糖，发什么呆？”
她倏地转身，摇头。
“没什么。”
之后，陆湛再一次在她的世界销声匿迹，只是偶然听说，某家建材公司欠款倒闭，法院在追究，公司法人李某在逃中。
唐矜恢复到了无所事事的时候，办理结婚证的日期也慢慢来到。
她和苏肴聚会的时候，对方问她：“快要解脱了，你什么心情？”
“没什么心情，就……还是有点复杂。”
她实话实说，苏肴知道她没撒谎，安慰般地拍了拍她的手。
“你这种心理很正常，曾经投入过那么多感情，一时要全舍弃，当然会很难过。”
难过吗？
唐矜抚摸自己的脸。
也谈不上。
就觉得，日子越来越近，肚子里孩子的存在感也越来越强，她似乎有种……奇怪的感觉。
她不那么想打掉他了。
苏肴看她发神，问道：“有没有想过之后怎么办？”
唐矜目光呆滞，“还没有。”
“你不是说你想出国吗，这些事结束后，你完全可以过自己的生活，你以前有什么愿望没实现，现在可以大胆去做了。”
她凝神，苦苦一笑，“去国外是因为我想进修设计课程，但我这几年都在做管理层，别说画设计图，就是拿绘笔都很难了。”
她曾经的天赋，与生俱来的异念和创造力，是最为她大学老师所称赞和看重的。
然而，这几年的职场生涯，已经将她的优势磨灭得几乎不剩了。
苏肴思考了片刻，“那就从头开始。”
唐矜没什么笑意，“哪有你说的那么简单。”
“怎么不简单，你父母身体健康，家庭和睦，只要你离婚，就没人拖累你，你怎么不能从头开始了？”
唐矜没想过这些，一下听到这些话，心口都跟着颤了颤。
可她想了下，还是摇头否定。
苏肴看她不想提这些，也就作罢了。
晚上回了家，唐矜洗完澡，拿起自己的平板，想看点东西打发时间，可不知不觉的，她的手指不受控制地点进了绘图程序。
里面收藏了她过去所有的电子绘图，每一张都记录着她的努力与投入。
正发神，电话进来。
是Daniel。
他最近给她发消息频繁多了，经常跟她分享日常和工作，唐矜时常当没看见，偶尔理一句。
“这么晚了，你不用睡觉？”
男人笑得磁性：“唐小姐，你搞清楚一点，我这边是白天。”
唐矜想起时差，扶了下额头。
他兴致缺缺地问：“明天到时间了？”
她知道他问的什么，“嗯。”
“恭喜你，要摆脱已婚这两个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