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着黑压压的人从树林里显露，陈松不仅不害怕，反而露出痴狂兴奋的表情。
唐矜不懂，他揪着她的手臂，“你看啊，他要来了！”
唐矜越过前面人的肩膀，看向那慢慢缩小的包围圈。
几乎一眼，她就看见人群后伫立的身影。
陆湛一路都在担心唐矜会有事，在枪战发生时，他也担心她会害怕，担心陈松那个疯子会临时变卦……
还好，她没事。
越过那么远的距离，他灼灼的眼中只映出她那道小小的身影。
陈松大喊一声：“终于见面了，陆总！”
话这么说，周围的人全都举起了枪。
温箬箬嘴里被堵着布条，否则早就哇哇大哭起来。
只有唐矜，漠视着这一切，仿佛与她无关。
陆湛从人群中站出来，声音低沉嘹亮：“陈松，别再挣扎了。”
男人一笑，一手掐住唐矜的脖子，枪顶在她头上。
另一个男人也这样对着温箬箬。
“这样，我是不是还有谈判的余地？”
陆湛黑眸阴沉得可怕，他不想给陈松机会，可眼下也没有其他办法。
江丞之比他更慌，冲着那边大喊：“你要是想死得好看点，就乖乖把人交出来，否则……”
“否则你们要连她们两个一起杀了是吗？”
“……”
陈松笑得张狂，“要不我们来赌一赌，我们一起数到三，然后开枪，看看是谁舍不得。”
说完，他也不管陆湛同不同意，直接开始数数：
“来，一，二——”
“我给你钱，也找好了离开国内的途径。”
陆湛突然开口，一字一句：
“你放了她们，我保证，让你们安全离开。”
所有人都很意外，包括陈松。
他笑，“没想到啊，都快二婚的人了，陆总对你过去的两个女人还这么上心，说出去都能被人歌颂功德，是不是啊兄弟们！”
一群匪徒哄堂大笑，完全没有即将没命的恐惧和害怕。
陆湛口中尝到一点腥甜，他竭力控制语气：“所以你们是要命还是不要？”
陈松没答，慢慢看向唐矜，以只有他们两个人才能听到的声音说道：“临死前，你还有没有话想说？”
唐矜眼皮一抖，“有。”
他遥遥看向陆湛那方，陆湛的眼神如此复杂深幽，静等着她的下文——
唐矜没看任何人，只凝着他那处，分明看不清，却努力想看清他的神情。
像是，要把他刻在骨子里一样。
她张着干裂的唇，声音不大，却足以让他听见：
“陆湛。”
他推开人群，恨不得当即冲上去抱住她。
拼命忍下这股冲动后，陆湛静静回：“你要说什么，都等结束了再说。”
唐矜眼里泪光闪烁，“我只有一个问题。”
“……”
“你是不是和我爸签过一份关于我们离婚的协议书？”
陆湛眼里一阵迷茫，随即想到什么，没来得及否认。
这在唐矜眼中就是默认了。
她的心已经不会疼了。
唯有小腹，传来若有若无的绞痛。
闭上眼的瞬间，她泪如雨下。
“原来，是真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