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甘为博那裴王爷欢心,极为用心。她自小长在市井,在吃喝玩乐一事上倒是颇为熟悉,领着那裴王爷将阳光城大大小小有趣的地方逛个遍。哪一处吃食最好吃,哪一处景色最奇特,又有哪一处酒肆沽的酒最醇香,哪一处说书人说的书最为引入。
那裴王爷整日由徐甘陪同,早出晚归,乐不思蜀。
傅青主眼中瞧着,心里极为不悦,几次去找徐甘,总是寻不到人,却也是没有半点办法。
“公子,我瞧着这裴王爷带着姑娘玩的不亦乐乎,早出晚归,我看反正都是玩乐,不如让二公子帮忙,办了小宴,在院里玩乐,好歹还能抓个人影,公子得了闲,也好找机会和姑娘相会不是?”
“燕垂的小宴,在阳关城倒也是一绝的,裴王爷远道而来,是该好好尽尽地主之谊。冠生随我去长愉院,这小宴早该办了。今日你才来说,简直是马后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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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日小宴不如夏日,碍于气温严寒,傅燕垂只得选了院中最大的一座厅堂,燃起上好的金丝碳,暖烘烘,十几盏琉璃灯,华光流彩,照的厅堂光彩夺目。席间佳肴美酒,酒香蒸腾,美人如玉,让人迷醉。
魁星明月阁出堂口的姑娘衣佩飘飘,在腾腾的热气中宛如九天仙女临世,让人不忍移目,那裴王爷更是击掌和乐,银杯中盛满醇香的美酒,膝下围绕玉体美人,口中对这歌舞、美酒更是赞不绝口。
傅青主偷眼瞧着厅堂口站立的徐甘,暖气氤氲红了她的脸颊,仿若用世间最娇艳的桃花染过。娇滴滴的人儿双手交叠在身前,微微低着头,漏出一段雪白优美的脖颈,看的傅青主心肝一颤儿,百般滋味上了心头。
傅青主瞧着这裴王爷大概醉了七八分,便托词不胜酒力,交代傅燕垂好生招待,起身离了小宴。
徐甘正眼观鼻,独自发呆,只听的头顶有人道:“跟我来。”
徐甘抬头瞧瞧,愣了愣,又瞧了瞧身边,瞧着冠生跟在傅青主身旁,想着许是和冠生交代,又低下头发呆。
傅青主见她模样,伸出脚来轻轻踢了她的裙边道:“说你呢,跟上。”
徐甘抬头瞧了瞧席间的二公子和裴王爷,只见两人推杯换盏,美人环绕,哪有人管顾自己。
“瞧什么瞧?几日不见,怎么还叫不动你了?”
冠生瞧着两人大眼瞪小眼,连忙道:“姑娘,赶紧的。”
傅青主瞧她愚钝不解,不耐烦地伸手抓住她的手腕,扯了出来。
冠生见主子扯了姑娘直奔院外而去,嘻嘻一笑,顺手将那堂中一屋春色关在房中。
傅青主扯了徐甘直奔兰亭苑偏院而去,徐甘一瞧他面上难看,所行之处都是避开人的,急忙扯住着他的手臂,往后退,道:“公子,做什么?”
“刚才打翻了酒杯,脏了衣服,你来替我更衣。”
“平素公子身边伺候的不是冠生就是云岫,哪里轮得到我,粗手笨脚的。我去叫云岫姐姐。”
“你给我站住,别跟我这贫嘴,这几日做什么连个人影也找不到,这大梁王爷平素最好美人,府中王妃,侧妃不知多少,也好采几朵清新小花带回去,你可别错打了算盘,这大梁天寒地冻,你一个女儿家如何受得了?”
“公子,说什么,好像我巴巴赶着要去大梁定居似的。”
“你明知我所指是什么?这整日与那大梁王爷腻在一起,我竟连个人影也逮不到,你这样可曾想过我的颜面和感受?你又何时.....何时如此不顾脸面了。”
“那大梁的王爷是公子的贵宾,我一个小小女婢,还不是谋主人之谋,尽力为公子办事吧了,我瞧着公子和未来的少夫人近日来腻乎的很,也是找不到公子影,也没办法事事在公子面前禀报。”
傅青主听她话中带刺,只当她是吃醋,心中稍稍平复,道:“我瞧那裴王爷对你未安好心,你还如此与他如影随形,真不知何为引狼入室?等吃了亏,有你哭的时候。”
“真不知,我还能入了这大梁王爷的眼?即便大梁是风霜漫天,那尊贵的王府里还能供不起碳火?再说我从小便耐寒,想来也没什么大碍?”
“你.......真不知说你什么好?我只当你说的都是气话,只是我只容你放肆这一次,下回定然不能饶过你。”
“公子好霸道,只准州官放火,不准百姓点灯了。”
“狡辩,牙尖嘴利,你当我的话是耳边风不成?非得这样让我恼不成。”傅青主心中无奈,将她扯到怀里,埋首在她颈间道:“哎,你总有办法让我又急又恼,为你担惊受怕,可又.......舍不得真恼了你。”
此刻,娇娇在怀,添补了他连日来的空虚和思念,呢喃在耳,徐甘的心不禁一动,耳后脖颈上的点醉似乎感到主人的情动,将这醉人的香气弥散开来。
“这香气......”抬头就向她唇瓣亲吻过去。
徐甘一把握住脖颈,别过头去,让他炽热的唇落了空,傅青主口中“咦”了一声,恼了,钳制住她的下巴,将她逼道墙角。
徐甘心道,这人霸道惯了,抬腿就要去踢,傅青主抬起腿来,将她双腿压下,又狠狠将她双腕抓住抵在墙上道:“莫不是,你就喜欢这个调调的?”说罢,一双唇复又侵了上来,一顿偷香窃玉得逞,心有餍足,才略略松了。
徐甘心中有气,毕竟气力不如他,平白受了他一顿轻薄。
却不知自己即便是与他有了决裂之心,这决绝的心也在他的霸道、他的柔情中左摇右摆。
“你先离开傅府吧,我派人送你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