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把按住仍在腰间作祟的手,苏落狠狠心下了床。
“我一会儿有个会,就先走了。”
黎升看了眼手表,差五分十一点。
于是,他伸手捉住了逃下床的苏落的手。
“这都要到午饭的点了,开什么会,取消了。”
苏落扁了扁嘴巴,果然,这样不容人反驳的语气才是黎升正常的状态嘛。
“好吧,我给小张打个电话。”
苏落说着就要抽开手去拿兜里的手机。
然而只是稍微挣了一下,黎升却“嘶”地呼了声痛,眉头也随即皱起来了。
苏落哪里还敢挣脱,连忙凑了过去看黎升的伤势。
纱布依旧洁白,苏落把心放回了肚子里,没出血,说明伤口应该没有崩开。
直到检查完伤口起身,苏落才发现,黎升身上的病号服,已经被她扯下了一大片。
扣子全开,半边肩膀露在空气中,只虚虚地套了点袖子。
好在黎升因为伤口的关系,是趴在病床上的。
这么一通剥衣之后,苏落也只不过是看见了他圆润的肩头,以及稍显xing感的背部线条罢了。
黎升眉头皱得更紧,委屈地开口:“疼。”
苏落整个人都被惊吓得有些不知所措。
黎升这娇娇柔柔的状态,是在撩她?她她她好像并没有说过自己喜欢娇弱的病美男系列吧?
“伤口没裂开,应该只是扯到了一点,你别再乱动就好了。”
黎升像是也注意到了苏落并不吃他装柔弱的这一套,所以又恢复了那一本正经撩得状态。
“落落,你可真主动。”
黎升悄悄转头,瞥一眼自己被扯下大半的衣服,盯着苏落暧昧地笑。
苏落有些恼地一把给人把衣服拉上了。
“哈哈哈。”
这一回,黎升直接爽朗地笑了出来。
苏落愈发觉得自己这辈子怕是都要栽在黎升的手上了。
软、硬、委屈、清冷、霸道、贴心……这个人,究竟有多少面不同的自己,实在是让人看不透彻。
黎升闹了苏落这好一会儿,也算是满足了自己口头占占便宜的简单愿望,便暂时性地放过苏落了。
“不是说要给小张打电话?”
苏落又是狠狠地剜了黎升一眼,似乎在说:到底是因为谁,她才到现在都还没打成电话。
黎升也不生气,反而是张了张口又要说些什么。
苏落害怕黎升又说些让她接话无能的东西,赶紧掏出了手机给张秘书打了过去。
黎升看着自己手里牵着的,微红着脸的苏落,只觉得心里满满的,很是充实。
只是这丫头,脸皮实在是太薄了些。
但是看着她满脸红彤彤的,生气却又仅仅只会拿眼睛瞪人什么的,也怪有趣的。
真真是可爱得紧。
张秘书也是头大,这个提前通知,未免提前地也太晚了吧。
还有十分钟会议就开始了的说。
“推了?”
“嗯,推了,中午想吃什么?”
黎升静静地看着苏落,条件反射就要回答一句“吃你”,但是怕自家落落直接羞恼地摔门而去,便硬生生吞了回去。
“我想吃肉,想沾荤腥。躺这么久,浑身都好酸,还想运动。”
黎升眯着眸子,硬生生将吃你两个字扩长到了这般。
嗯,没错,真的好想沾荤腥,做些床上运动什么的。
想着,黎升伸舌轻舔了下唇瓣。
“不行,你现在这个样子,还需要静养着。”
苏落皱着眉头,认真反驳道,“等你伤好了,想怎么运动都成。”
“想怎么运动都成?”
黎升反复咀嚼着这句话,看着苏落的眼神里满是贼兮兮的笑意。
苏落一脸莫名地点了点头。
“那好吧,落落买什么,我就吃什么。不过等我伤好了,我要吃你做的东西,不用太复杂的,下面给我吃就可以。”
黎升眨了眨眼睛,一本正经地说着不正经的东西。
下面,下面,一语双关。
苏落自然没有听出来黎升话里的荤味,点了点头。
若不是面条做了带过来会泡的不好吃了,苏落觉得现在自己就能做给黎升吃了。
简单地整理了下皱了的上衣,苏落背上包包就要出门,却再次被黎升扯住了手。
苏落侧头,疑惑。
黎升指了指自己敞开的胸膛。
“落落,你解开的,负责帮我扣上。一会儿医生会来查房,要是被舅舅看到了,指不定又要说什么了呢。”
苏落再度脸红,定了定神后走过去替黎升扣扣子。
不可避免地,苏落的手指总是会碰上黎升具有弹性的肌肤。
几个扣子扣下来,苏落脸上地颜色又甚是明艳了。
看着近乎于逃窜离开的媳妇儿的背影,黎升愉悦地哼起了歌曲,嘴角上扬着。
苏落刚离开没多久,夏医生就进来病房了。
“舅舅,我这伤还得养多久?”
夏医生闻言怔了怔,黎升已经很久没喊过他舅舅了。
自从那天他酒醉,误将黎升看错成姐姐那天开始,就再也没喊过了。
夏医生有心想对黎升好,但又抹不开面子。
毕竟,他差点强迫着上了自己的外甥,而且,对自己姐姐那龌龊的想法,也被外甥所洞察。
那是他的亲生姐姐,他知道自己不该去爱上她,那样子禁忌的情感。
第一次,当他做chun梦时,对象是姐姐的时候,他还曾惶惑恐慌,甚至从梦中惊醒。
可后来,随着次数的增加,随着时间的流逝,他的恐惧再也压制不住他对姐姐的那份情感。
然而,那个时候的姐姐,已经被人所强迫并且怀上了孩子。
所以,他再次逼迫自己藏住这一份感情,他不想姐姐害怕,从而恶心并远离他。
这个时候,他必须待在姐姐的身边,帮她度过这段艰难的日子。
再后来,姐姐生下了阿升,渐渐地开始有了笑容,他便想着,是时候表白了,等去国外进修回来就表白吧。
然后他等到的是那个男人将姐姐接走了。
再一次的,他选择了忍让。
最终,姐姐让那个男人的妻子从窗口推出。
从那个时候开始,他的内心或许比黎升更加得狂暴,因为他深知一味地退让只会毫无作为。
可前几天,他还在劝着苏落,让她劝告黎升学会忍让。
“你再瞎闹腾,只怕是一辈子都好不了。”
夏医生沉了脸,严肃地看着自己的外甥。
罢了,就这样吧,也挺好。
“舅舅,谢谢你,爱着妈妈。”
黎升释然地笑了,苏落说的没错,舅舅的确活的太累了。
夏医生什么都没说,检查完黎升的伤口就出去了。
但是心底的那份触动,却是那么深,一种酸涩,一种委屈齐齐涌了上来。
对姐姐的这一份禁忌的爱恋,他的外甥,在向他道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