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奖过奖。”金沙家主的家主,向着各位同僚拱了拱手,这才缓缓地坐下,脸上还挂着一丝掩盖不住的笑意。
他转过头,毫不意外地看到了场中的剑官陷入了困境。
吸收了他潮水灵力的泥人,变得越发巨大,几乎有两个剑官那么大。
长剑划过他的身体,却再也无法将他劈成两半,那身躯已经变得坚韧起来了,反倒是泥人的巨大拳头轰在地面时,那个剑官不得不侧身闪避。
面对着一个无视自己攻击,甚至还能吸收自己力量的对手,剑官的落败只是时间问题。
一想到这,他不由得轻笑了一声。
“真是没想到,那个丑陋的家伙,竟然会是我们的本家后代。”
“没想到曾经如此显赫的司徒家族,竟然会沦落到这般境地。”
想当年,自己还是个商人的时候,一心一意想到得到进入本家的资格,也就能从此晋升为金种,成为贵族的一员。
可是,那些高傲的家伙,数次拒绝了自己,以‘心性有待磨练’为由,拒绝了自己。
那个时候的自己,除了暗地里诅咒他们以外,别无办法。
谁叫人家是全员金种的贵族呢,司徒家族,古时便是掌管土地的地官,虽然时代变迁,他们已经不复往日的光荣,可他们仍旧是贵族。
那时的银种,想要和金种抗衡,根本就是痴人说梦,双方所掌握的资源,完全不是一个级别的。
更何况自己只是罪人的后裔,虽然已经过去了好几代人,可是作为被放逐的惩罚,金沙家族银种的血脉本身就是一种标记。
若不是被放逐,他们也不会沦为银种,金沙家主敢保证,那些鼻孔看人的本家人,在见到他布满金属片的脸庞时,一定是满心厌恶的。
虽然连他自己也不想这样,所以才在脸上涂满了掩饰的脂粉,但是一旦谄笑起来,厚厚的脂粉就会掀起大片褶子。
不化妆,那些家伙就看不起自己,可若是不笑的话,又怎么能证明自己的诚意呢?
说到底,那些家伙,只是把自己当成一个小丑而已。
所以他才会追随了剑领主,因为只有那些剑官,才会容忍他们的放肆,无论是板着脸,还是任由脸上金属片暴露,都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
本以为那些剑官能够带着自己走向辉煌,把那些瞧不起自己的家伙统统踩在脚下,可是因为一系列的意外,剑官们一败涂地。
逃亡的自己,不能不选择了长老,当然,事实证明这是一件极为正确的选择。
第一批注射升华药剂的金沙家主,不仅得到了梦寐以求的光滑皮肤,而且还得到了长老的信任。
虽然有时候还有些烦恼,但那不过是美好生活中的小小瑕疵。
就像是那位‘本家人’的出现一样,听到司徒两字时,金沙家主的心中,确实升起了几丝不悦,可当他知道对方是来求助的时候,如同蜜一般甘甜的喜悦顿时充斥了他的内心。
还有什么能比莫欺少年穷更令人舒适的事呢?
所以,在他假惺惺的嘘寒问暖之中,那个令人作呕的变异怪物,将一切都交付给了他。
就在那个时候,针对剑官的阴谋,就已经在他的脑海中形成了。
包括对方败给自己女儿的那场比赛,也是自己的悄悄安排。
虽然沙璃并不信任他,但是她毕竟还是个孩子,即使她的天赋异禀,但是不够成熟的本质,还是给了他机会。
明明知道和剑官谈条件是行不通,但是金沙家主还是派人去了,而且装作不小心地给沙璃听到了,急躁的小女孩果然顺着去了。
也不出意料地遭到了拒绝,内心郁闷的她,又甩出了恭候挑战的信号。
而这时,一个突然前来的挑战者,必然会受到她的重视,也就是司徒家族的人登场之时。
在天克的优势下,那个家伙又怎么会不输呢?
而那时的金沙家主,既享受了羞辱老本家的爽快,又能将败因退给长老的死板规则,更可以将祸水引向剑官!
‘唯一的一次复活赛’
被断绝了后路的泥人,又怎么能够不拼命呢?
于是,事情发展到现在,就有了满面春风的自己,和节节败退的剑官。
“那个泥巴怪,和他的家人一样,保留了愚蠢的观念,而我拯救了他,到时候,他想拒绝我都不行。”
金沙家主已经可以看到遥远的将来,自己的家族中多了一位部长级的人物。
不,不止一位,只要自己的次子成长起来,部长的位置仍然是他的。
到时候,金沙家族也能成为真正的名门望族了。
“真是天助我也!”
正当他眺望未来的时候,某双眼睛的注视,让他感到些许的不适。
“沃千里,我的孩子,怎么了吗?”
他看着一旁的儿子,面容慈祥。
有时候,他真的会怀疑,这个孩子到底是不是自己的。
当然,从生物学角度来说,他的确是自己的孩子。
但是,当一个孩子,一出生就被注入长老从战死者身上提取的精华,以至于连身体和灵力特征都发生了改变时。
金沙家主,真的难以言明,这个叛逆的孩子,到底是不是归属于自己的家族。
就像现在,那孩子用清澈的眼神看着自己,可是金沙家主明显感受到了些许的隔阂。
他并不能理解这个孩子,沃千里不像沙璃,后者虽然天赋异禀到难以置信,可是本质上,依然是金沙家主的一员。
“那个剑官要赢了。”
没头没脑的,他讲出这样的话来。
“不不不,别开玩笑了,哈哈哈,不过这确实是个好笑话。”
金发的年轻人不再言语,转过了头,把目光转移到竞技场中。
金沙家主有些疑惑地看着自己的孩子,不大能明白他所说的话语,毕竟这场战斗的优劣是如此明显。
他只当这个孩子有着自己的想法,又或者说,这是叛逆的表现?
不过,周围响起的惊呼声,顿时让他明白,自己再次会错了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