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欢迎!”
一打开门,将近就看到了涟漪的小脸。
“快进来吧,剑官大人!”
等到他踏进室内的时候,原本端坐的众人,纷纷站起了身,向他点了点头。
挥手示意他们坐下后,将近打量起这群人来。
在场的,不止有熟悉的老兵们,还有几个中年人,举手投足之间都透着剑兵的影子,看来也是几个老人的门徒了。
不大的房间内到处都是人,看他们的精神状态,都带着几分激动。
“将近大。。。。阁下,这几位都是自己人,”杨丙辰老人迎上前来,一一介绍着众人。
一番介绍下来,将近大致明白了情况,这些神色肃穆的战士,几乎都是剑兵的遗子,也算是上进了,在事业上都有一定的成就。
不仅有外区的龙头骨干,也有游荡在荒野中的精英猎手,浑身上下都带着血与火的味道,但是都竭力掩饰了下去。
看着这几个颇有些紧张的中年人,将近点了点头,轻笑了一声,看来自己这个英雄人物,在他们的心中,还是占有很大的地位的。
出身很大程度上代表了将来,即使是老人不说明,但将近仍然能够明白,这些金灵,不是和叛军有牵连的,就是叛军的一员。
不过这样也好,方便了将近得到些情报。
“坐下吧,我们慢慢说,日后的时间还长着。”
“也是,也是!”
杨丙辰老人一改以往的僵硬面容,脸上笑出了几道褶子,甚至有些语无伦次。
将近本想着开门见山,直接交代下次远狩的事情,而看到这个场面后,想着还是先放一放。
不一会儿,食物便从厨房端了出来,出乎将近的意料,小小的涟漪反而是主厨,而作为姐姐的霖,只能作为端菜的侍者。
将近看着眼神闪躲的霖,感到有些好笑。
她在战场上从容不迫,可是在面对老兵们之时,却又畏畏缩缩的,甚至不敢和他们坐在一起,这也是为什么她会去端盘子的原因。
一直到杨丙辰老人让她坐下,霖这才讪讪地端坐在老人身边,乖巧无比。
“涟漪,可以了,坐下吧。”
“好的,这是最后的一点了!”
少女解下围裙,从容地坐在了姐姐的身旁。
从将近的角度看去,左手边全是老兵们,还有包括两姐妹在内的内区人,而另一面,在将近的感知之中,都沾染了些许的负面灵力。
“我们已经很多年没有像这样坐在一起了吧。”
杨老突然感慨起来。
在旧时代,除非是未开化的自然社会,不然,正统的帝国金灵,是绝不会有这样的聚会的。
不同血种,不同官级,不同年轻的金灵,坐在同一张餐桌上,平常着‘野蛮’的食物。
这恐怕只有那些北地人才会做这样的事。
而实际上,比起冷冰冰的帝国传统,金灵平民要更喜欢这种简单而温馨的方式。
特别是剑官们,由于战斗的激烈,他们不得不放弃些许的文明来换取一时的方便。
在打仗过后,哪有时间大肆铺张,准备什么仪式了,满身狼藉的剑官们,也只是在简单的洗漱之后围坐在一起,用野蛮的方式烹饪食物之后一起进食。
如同一群野兽,在黑暗之中互相舔舐伤口,相互支撑。
可是这种不雅的方式,却带给了剑官们前所未有的充实,仿佛灵魂都被治愈了一般,所以,这种源自战场的习俗,也就被保留了下来。
每每战斗平息,大战告已,剑官们就会放下武装,和自己的爱人们团坐在一起,分享平日的见识,藉慰那颗饱受战争风霜的心灵。
而自从剑领主大事去矣,这样的传统就很少执行了,甚至在围坐的时候,都有一股悲哀寂凉的味道在。
好在今天不同了,杨丙辰老人幻视一圈,从涟漪两姐妹开始,到满脸伤痕的猎手们,到曾经的战友,最终落在了将近的身上。
在看到后者的一刹,老兵的心口就是一暖,那道暖流,直直涌上脑门,让他眼睛发酸。
有那位在,就好像再次有了希望一般,嗯,还有涟漪的厨艺,由于近十多年来长老在教育方面的改变,让涟漪得以全面的成长。
除了战斗方面的能力,涟漪的其他方面,世界观啊,社会体系,乃至是野外生存,都是拉满的。
也不知道长老是如何想的,或许,这些都是出于他内心的愧疚,想着去弥补剑领主,至少,要让剑领主遗留在世上的独女,拥有一个相对完整的人生,这样,即使涟漪没有战斗方面的才能,也可以凭借这些知识,得到他人的尊重。
于是,众人无一列外地沉迷了,传统金灵的食物,让这些人仿佛回到了那个年代。
在这种氛围之下,众人开心的聊了起来。
“。。。。最近如何啊?”
“还算不错,天气也没有作怪,一切都在好转。”
“我听说中部那边有些变化?”
“嗯,那里的土地开始复苏了,能够滋养生灵了,我们拿到过土样。”
“挺贵吧?”
“当然,不过有这样的好消息,花多少都值,你可不知道,老家伙听到的时候,差点都哭了。”
听到‘老家伙’一字,将近注意到几个老人的神色都有些变化,而那几个青年人也注意到了,借机扯开了话题。
从他们的表现来看,这个人,应该就是叛军的头目了,而且还是那种极为极端的存在,就连老兵们都无法接受。
“咳咳,不知道剑官大人上任之后,有甚打算啊?”
不得不说这转话题的本事有些僵硬,但也还算朴实了,至少一言便道出了今晚的重点。
听到他的话语,其他人的第一反应也不是觉得有些失礼,而是齐齐望向了将近,嗯,除了低头猛吃的霖。
杨丙辰老人本想责备前者的失礼,但是话到嘴边又说不出来了,他举起的手掌,也拍在了霖的头上,两只眼睛亮晶晶地望着将近。
在心底默默为某个缺心眼的姑娘不幸表示哀悼,将近放下了手中的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