犹如冷水浇头,霍安朝额上青筋暴起,他犹豫了几瞬,还是起身拢上了衣裳。
詹以初低喘着气,脸上的红晕衬的人儿愈发娇羞。
衣裳已褪至肩头,半露的香肩纤瘦却有肉感,白嫩如雪的肌肤上还染着霍安朝的吻痕。
情欲未消,立在软塌一侧的男人要靠在窗边借着刺骨的冷风才能消下胸口的火焰。
身子某处涨热难忍,若非是耿忠来唤,怕是打扰他一宿良辰美景的人,早要见阎王了!
詹以初忙不迭坐起身将衣裳拉上,不等她开口,额上便印下一吻。
“我差人送你回去,朝中有事,我去去就回。”
待詹以初回过神,霍安朝已经离开了,仿佛方才那旖旎的一幕,都只是南柯一梦。
窗子紧掩,屋内还留有二人的温存,摇曳的烛火晃动着窗幔的影子,詹以初揉了揉眼睛,似觉得一切都有些不真实。
“娘娘,马车在门口候着,咱们现在回否?”
彩衣那小丫头机灵的很,虽说还是未出阁的大闺女,可走街串巷时也听说书先生念叨了不少。
殿下和娘娘,这是在行周公之礼!
她在门外都有些羞赧,脸红着不敢进屋:“天色已晚,再不回,恐是要遇上大雪的。”
“你先进来。”詹以初起身倒了盏茶饮下,将窗子开了条缝。
冷气吹入,她顿时清醒了不少:“太子,何时来的?申公子呢?”
彩衣支支吾吾的也没说明白,回府途中,詹以初慢慢冷静下来,回想起方才的事。
耿忠不是做事冒失之人,夜已深,若非当真要紧事,他断然不会这档子来喊人。
霍安朝又走的这般匆忙,朝中到底发生了什么?
见詹以初面色微凝,彩衣还以为她在吃那萧楠儿的醋,小心翼翼的安抚道:“娘娘,奴婢觉得,殿下对萧姑娘,兴许只是……”
“你也觉得本宫是因为吃醋?”詹以初无奈的摇了摇头:“若我真有心掺和后院纷争,不论是芸姬,又或是萧楠儿,可堪称本宫对手?”
她素来不愿掺和这等小情小爱,身为太子妃,既是吃着国粮,心里装着的,当然是黎民百姓,民族大义。
清早离府,也不过是近来桩桩件件事集聚在一起,一时失态罢了。
那萧楠儿本就不是盏省油的灯,明眼人自是能一眼看得出来,让詹以初在乎的,无非是霍安朝的城府。
已经有了一个任芸芸,他为何又要将这萧楠儿留在府中?
彩衣拄着小脑袋,始终想不通缘由,见自家娘娘脸色渐好了些,也没再追问。
霍安朝归府已是翌日清晨,詹以初方才洗漱过,在打理韫凤阁门前的枯枝。
来人满肩落雪,面色稍显憔悴,似乎一夜未眠。
“寝殿的银炭已经烧好了,早膳放在桌上,用过便睡吧。”詹以初淡淡启声道“旁的事,待殿下醒了再说。”
“嗯。”
霍安朝并未多言,只抬头望了詹以初眼,便回正乾殿睡下。
彩衣手里拿着扫帚清扫门前的积雪,小碎步溜到耿忠旁边诧异道:“这次这么快就和好了?”
“一日夫妻百日恩,夫妻吗,床头吵架床尾和,哪有隔夜仇的!”
耿忠打了个哈欠:“午时宫中会有人来送衣裳,是殿下专门嘱咐司衣局的,天冷儿,叫娘娘多穿些。”
彩衣掩唇轻笑,殿下这心里,果然还是惦记娘娘的。
原是她多虑了,还以为那萧楠儿的出现,又会是第二个芸姬,像从前的任芸芸一样,夺走太子妃的宠爱。
“娘娘,这下奴婢放心了。”彩衣手中扫雪的动作都轻快了许多,边扫还哼着小曲儿。
倒是詹以初,余光随着霍安朝直至他身影消失在正乾殿内,只觉告诉她,这男人……不对劲。
打从医馆开后,她日日忙活,有些日子没入宫了。
丹秋本就会医术,替她打理着南医馆,倒也妥帖。
医馆招来的学童个个机灵,在詹以初和丹秋的教导下,上手学的极快,詹以初得空,打算入宫一趟,去看看太后,顺便探探消息。
人还未到寿康宫,就听路过的宫女太监们叽叽喳喳的议论着:“听说了吗,先皇后之死,有蹊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