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女人,究竟是谁?
霍安朝难得没有怼詹以初,收回目光兀自思量着什么。
乐声止,待舞姬退下,燕帝宣詹以初和霍安朝上前领赏赐,为此次促进燕国与赵国和谈,二人功不可没。
从汇英阁离开时,才行至阁门前,就被人叫住。
转过身去,竟是燕帝。
“父皇,可还有事?”
老燕帝神色淡淡的打量了眼霍安朝,旋即看向詹以初:“你祖母身子弱,此前一直在寿康宫静养,近日有好转的迹象,得知今日你来宫中,特意差人来叮嘱朕,让你和朝儿过去看看。”
詹以初莞尔一笑:“是儿臣疏忽了,着实不该。这等事还劳烦父皇亲自相告,儿臣惭愧。我与殿下来的匆忙,礼都没备,就这般去了,皇祖母……”
“无妨,无妨。”
老燕帝捋着胡子笑道:“老人家上了岁数,盼着膝下和乐,人去了比什么礼都强。”
“父皇说的是,儿臣明白了,这就去。”
眺过老燕帝的肩,目光落在不远处,方才詹以初就察觉有道视线一直打量着她,循着看过去,见是攀着萧楠儿的卓寒仪,二人身侧还站着六皇子霍安成。
那目光……
詹以初眼底忽而露出几分狡黠,倒显几分俏皮之色。
她伸手挽住霍安朝,佯装亲昵的与老燕帝辞别:“父皇,儿臣这便和殿下一同去寿康宫看望皇祖母,先行告退。”
“好,好。”
目送二人远去,老燕帝的笑意渐渐收住:“长丰,你怎么看?”
大太监长丰打小跟在燕帝身侧,早已是他的心腹:“皇上,秋闱在即,诸多节日也提上日程,咱们有的是机会,探探这太子妃……就今日来看,传言已破啊!”
燕帝颇为满意的点点头:“怪不得,母后就是病了也一直念叨着她。朕此前还心疑,那丫头不过儿时来宫一遭,怎就得母后如此惦记。如今一见,确与寻常女子大有不同。”
二人的对话被站在不远处的卓寒仪悉数听了,她冷哼了声,颇为不屑道:“装出来那副样子给谁看?不知从何处学的狐媚子功夫,竟还骗的了皇上!早晚有一日,我要戳穿她的真面目!”
“寒仪,慎言!”
萧楠儿搀着她的肘:“方才容嬷嬷的下场,你没看见?断不可在宫里说这般大不韪的话!”
萧楠儿柔柔起身,话是在理,可她那双如翦水般灵动的双眸里,却不只是忧心之色。
长睫闪动的眼底,分明夹着几分不易被人察觉的狠色……
寿康宫,已至古稀之年的老太后正斜倚在贵妃榻上小憩。
她身子已经不行了,不过靠宫里太医开的名贵药方吊着命,能再清醒几年已经是老天赏赐。
听闻今日太子妃卓婉依入了宫,老人家才费工夫起身,等着她这个孙媳妇来。
“太后,太子殿下携世子妃到。”贴身宫女素心柔声禀告,言落,二人已经寿康宜安殿内。
“绾绾,是绾绾来了?”
绾绾……
原主的记忆在脑海中复苏,詹以初听得,这是她的小字,除了原主的生母外,鲜少有人知道。
她忙应着上前,俯在太后身侧:“皇祖母~”
詹以初一改对他人说话时的高贵冷艳,竟难得露出几分小女儿的姿态,软糯的撒娇:“婉仪好想您~”
那语气叫霍安朝一时蹙了眉。
饶是这些年在太子府中,她用尽手段取悦自己的时候,也从未用过这种语气。
——这女人,还会撒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