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照往常,耿忠若是问出这等话,势必要遭一记冷眼。
他为奴,霍安朝为主,有些话属实不该问。
可詹以初入府已久,也逐渐被耿忠所接纳,他打心眼里佩服现如今的太子妃。
二人的关系这好不容易走上正轨,耿忠可不想太子府又恢复从前哪种冷冰冰的气氛。
谁知道殿下这心里又是要作什么幺,难不成是因为那渭南王卓峰归朝?
“殿下想好了。”耿忠心下叹了口气,又望了眼霍安朝的神色,见其颔首后,这才转身出了正乾殿。
午后,耿忠差人去取了宫服回来,经由清和苑时,彩衣刚好端着新栽的花枝行至门前。
她探头看着那金盘中盛放着的豪华宫服,还用金线绣制的祥云方锦布遮盖其上。
“这可是给咱们娘娘的,我端回去吧,娘娘在寝殿小憩,过会儿就该醒了。”
彩衣还未将手中的花铲放下,就见耿忠面露难色,踌躇了好一阵才低声说了句:“这是送去雅苑的!”而后飞速离开。
“咣当——”
彩衣手中的花铲不留神坠落,摔在那木质门槛上,发出沉闷的声响。
她诧异的看着消失在雅苑门口的人影,似还有些恍惚的左顾右盼了一番,方才听到的话,是从耿忠口中说出来的?
他不是一向讨厌萧楠儿那个女人还不少和自己吐槽,现下怎会……怎会要将殿下给娘娘准备的宫服送去雅苑呢!
“耿侍卫!”
彩衣心有不甘,扔下花铲,往雅苑那边追去,将还未来得及进门的耿忠拦下:“等等!这宫服难道不是送给娘娘的?”
“谢谢耿侍卫,还劳烦你亲自来一趟。”萧楠儿早就得到信,说太子会亲自给她准备参宴的盛装。
霍安朝自是‘有心’,仅一个小动作,萧楠儿就开始颅内高C,还以为这段时间对她的冷漠都是故作高冷。
她脸上带着甜笑,脚下生风一路走到耿忠身前,又轻喘了几口气,故意发出娇嗔的笑声:“有劳耿侍卫~”
彩衣:这模样我熟悉啊,说书先生的话折子里,那小绿茶走路都是这副神态!
耿忠不好解释什么,只能当着彩衣的面将衣裳递给萧楠儿:“明日会有马车接萧姑娘,在雅苑候着便是。”
“楠儿明白!”
耿忠走时,萧楠儿还拉住了他的衣袖:“楠儿不想惹的娘娘心中不快,就不去亲自答谢殿下了,烦请耿侍卫替我向殿下和娘娘道谢。这衣裳,我很喜欢~”
耿忠不知该怎么面对彩衣的质询,看了她一眼后,似心虚般转身离去。
他前脚刚离开,萧楠儿的神色就变了,那张和善如小白兔般人畜无害的脸上多了几分哂色和淡淡轻蔑。
她瞥了一眼彩衣,继而笑道:“彩衣姑娘,想来殿下也是念在我是太子府客人的份上才会如此周到,总不好入宫丢了太子府的人~”
“那萧姑娘就好生穿着吧!”
彩衣气恼的转身就走,身后人脸上却笑开了怀。
萧楠儿心道:“天下人皆道,现如今的太子殿下,已经为太子妃所沦陷,可在皇帝寿宴这么重要的场合,他竟然将华服先送到了我这个无名无分的人手里,孰轻孰重,那太子妃心里真不会自个儿掂量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