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想解开雪中莲,其实用药十分简单。
选万年寒冰中盛开的雪莲花,取花芯花蕊,用千年寒潭水泡上九九八十一天,再用玄冰之火煎煮,直到剩下一碗寒潭水,变成了。
听上去很简单,但做起来却十分艰难。
雪莲花易得,万年寒冰中的雪莲则难求。
千年寒潭水不难寻,可玄冰之火却可守不可得。
要想凑齐这些东西,需要几代人用一生去寻觅。
一时之间,叫詹以初上哪儿去找?
知道了霍安朝中的什么毒,却无法帮他解除,这种感觉实在是太难受了。
东宫彩车在暴雨中一路疾驰,外头的铃铛叮咚响个不停,在隆隆雷声的间隙中搅动人心,叫人心神难宁。
从上了马车,詹以初就是一副丢了魂魄的样子,彩衣不知道要如何劝解詹以初,只能默默地陪在詹以初身边。
“彩衣,一会儿你就走吧。”
彩衣忍不住哭出来了:“娘娘是要赶奴婢走么?奴婢不知道犯了什么错,叫娘娘这么厌恶,求娘娘别赶走奴婢……”
“你哭什么?”
詹以初叹息着摇摇头:“太子的毒无药可解,他若是不在了,我这个太子妃也就不在了。”
“大厦将倾,风雨欲来,彩衣,你留在我身边会跟着我倒霉的,不如趁现在还来得及,速速离去吧。”
彩衣哭着跪在了詹以初的面前:“奴婢不走,奴婢哪儿都不去!”
“你怎么这么不听话?”
詹以初板起了脸:“你拿着我的印鉴,去赵国找申公子,他是个好人,一定会好好安置你的。”
朝廷动荡的那一天就在眼前,詹以初能做的,也就是尽量安排好身边人了。
“娘娘留下奴婢吧!”彩衣大着胆子抓住了詹以初的双手,“娘娘放心,奴婢机灵着呢,如果真的有什么不对劲,奴婢答应娘娘,一定会及时逃出去!”
詹以初摸着小丫头的发顶,无奈地笑了。
也罢,凭借她的能力,她应该还能护住一个小丫头的周全。
彩车进了东宫,耿忠迎上来,低声道:“娘娘,太子殿下中途醒了一次,听说娘娘不在,非要闹着叫人将他抬到了韫凤阁。”
詹以初眉头微微蹙起。
这个霍安朝,不好好养病,又在搞什么鬼!
耿忠有些为难地道:“娘娘,太子殿下还说,想吃娘娘做的粥……”
做粥?
詹以初愣住了,不过很快又释然了。
也罢,做粥也不是什么难事,都到了这个地步了,为霍安朝下一次厨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说是亲自下厨,其实詹以初只是坐在一边吩咐,具体操作还是彩衣亲自上的。
等粥熬好了,也已经是四更天了。
詹以初亲手端着粥碗,一路从风雨连廊疾步行到了韫凤阁。
暴风雨越下越大,好像昭示着朝堂的暗中汹涌。
也不知道这场雨要下到什么时候,雨过天晴那一日又会怎样。
詹以初在廊下停了停,转身进了韫凤阁。
霍安朝还在熟睡中,并没有被暴雨和惊雷吵醒。
他睡着的时候面容很安详,像是一个孩子,又叫詹以初想起宁静的春水。
她的眼睛顺着霍安朝的眉眼一路往下,手指也不由自主地停留在了霍安朝的双唇上。
如果老天爷真的要从她身边夺走霍安朝,那就让她好好记住这一张脸,让她把这张脸刻在脑中,刻在心里,直到她死去的那一天。
“爱妃做什么呢?”
霍安朝忽然睁开双眼,对上詹以初的那双凤眸,嘴角一勾,笑意盎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