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安朝还有些恍惚,总觉得是错觉。
他难掩眸中的惊艳,在詹以初进门的那一刻,抬手替她拂去了肩上的雪。
直至碗筷都拿在手中,霍安朝才笃信,眼前之人却是詹以初。
本来应是欣喜的,他张口却成了冷冰冰的话:“还知道回来?”
在一侧等着二人重归于好的彩衣和耿忠瞬间石化……怪不得娘娘一直不同殿下说话,世上怎么会有这么煞风景的男人?!
二人对了个眼色,纷纷站远了些,生怕被波及。
殿内,詹以初倒是不以为然,她似乎已经渐渐摸清了霍安朝的处事方法。
总之就是:我关心你,但我就是嘴硬,诶——咱就是玩儿!
膳房的厨子,熟知詹以初的口味,这一桌子菜,极合她的胃口。
詹以初端起碗筷毫不客气的夹起了霍安朝面前的菜:“殿下还不吃?等会凉了可就没这么香了!”
照理说,她这举动实际是不合规矩的,妃子不可将筷子伸到主位面前,也不可劝主位进食。
詹以初在赵国可没这个规矩,一家人吃饭其乐融融好不自在。
见霍安朝久久不动筷,她正欲抬头,却见坐在对面的男人似在怀中找着什么,待放在桌上她才看清。
“这是……”一串钥匙?
霍安朝这才端起饭碗,极快了说了句:“你不是想开医馆,京城所有的医馆,现下都是太子府的产业,你想要哪儿的庄子,拿着钥匙去便是。原医馆的人,已经安顿好了,有你想留下的便留下,不想留下的,本殿也不会亏待。”
詹以初正欲夹菜的手顿在半空,她不免有些惊住。
她想开医馆,从未告诉霍安朝,这男人的动作也太迅速了!
霍安朝低头‘专心’吃饭,余光却打量着詹以初的反应。
他担心她笑,又担心她不笑。
他不想让詹以初误以为自己爱上了她,也不想让她心下又生出猜忌,怨恨自己找人跟踪她……
几番矛盾的念想都积聚在心头,霍安朝甚至都没留意到,他碗中只有白饭没有菜。
詹以初被他这副模样逗乐了,掩唇笑出声来:“殿下的好意,我便收下了。”
从桌上拿过那串钥匙,詹以初竟从桌上夹了块肉放到霍安朝碗里:“只吃白饭能下得去?”
院内,耿忠和彩衣二人满脸姨母笑,看着又重归于好的殿下和娘娘,终于舒了口气。
殿内,霍安朝还傲娇着呢:“谁准许用你的筷子给本殿夹菜?”
“不吃啊?”詹以初故作茫然:“那送出去喂流浪汉。”
“你——”
熟悉的吵闹声让太子府又恢复了往日的热闹,饶是太子和太子妃到现在还没有实质性的进展,总算是结束了冷战。
在霍安朝的帮助下,詹以初的医馆成功开了起来,她不想总守着一堆医书过日子,还是实打实的为百姓做些事才好。
南医馆一开张,就一跃成为京城最大的医馆,老板真实身份不详,据传言说,乃是外邦来的富商。
詹以初鲜少会亲自看诊,而是借霍安朝的手在各处挑选了一批略懂医术且想精进者入南医馆学医。
日渐忙络起来,她每日都要在医馆待到夜幕降临才回府,彩衣每每端着热水给她泡脚时都心疼不已:“娘娘,您好歹也是太子妃,咱在府中吃喝不愁的,何苦要亲自去经营那医馆?”
“本……”
“好好好,奴婢知道,这女子不能全依赖夫家,就算是位居高位也要有忧患意识,未雨绸缪!”彩衣抢了詹以初的话:“您这套说辞,奴婢都快背下来了!”
“你这小嘴儿,真是愈发厉害了。”詹以初佯装嗔怒的在她额上轻点,却听彩衣这小脸一变,又连声叹了几口气。
“先前奴婢说叫您离那申子实远些,您不听,今儿我去买热栗子的时候,可是听到有人在悄声议论,说您……说您红杏出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