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本以为自己不会着急,可看到那伤口的一瞬,詹以初眸色微动,心里一阵异常的酸楚。
乃至于这一刻,都不在去想二人之间的不快,她只想救活霍安朝……
太子府内,耿忠看着空荡荡的正乾殿,手中正抱着饭碗。
他叹了口气,殿下果然是在乎娘娘的,嘴上说着不想知道她的行踪,可那日,得知詹以初孤身一人背上去了漠河冰谷,霍安朝毫不犹豫的牵着快马离府。
直至他赶到冰谷境内,正望见詹以初艰难的爬着悬崖峭壁,想要去摘得那长在崖壁上的冰蓝色飞蓟。
霍安朝不明所以,还没来记得敢上前,不知名方向的箭矢已经朝詹以初飞去。
几乎是下意识的动作,他飞身上前,挡住了那支箭,也稳稳的接住将要落地的詹以初。
又抱着昏倒的女子和山匪以及黑衣人打斗,可体内毒素被催发,他终是体力不支,带着詹以初寻了这处隐蔽的山洞。
“殿下,殿下?”耳侧遥遥传来唤声,霍安朝的眼皮子却极为沉重,他被困在梦魇之中无法清醒。
心里却还惦念着詹以初,将她抱回山洞时,这小女人浑身冰凉,饶是在篝火之下也仅仅蜷缩着身子,霍安朝才不得已脱下衣裳将她拥抱在怀中用体温去暖着她……
左肩上的伤口血肉模糊,曾经在行宫时为救她挨下的那一箭,疤痕还清晰可见。
詹以初回想起方才从悬崖落下却没摔痛,紧张的掀开霍安朝的衣裳,果然见他腰身尽是被石子硌破的血痕。
“你,”詹以初开口带着几分哽咽,话却哽在口中,说不出来。
她鼻头异常酸楚,有几分情不自禁。
这已经是第三次,霍安朝舍命相救,他分明知道自己体中怪毒……
詹以初迅速拿起弯刀在火上炙烤,边给伤口消毒边轻声道着:“眼下你昏过去也好,我手头没有麻沸散,要给你取出这箭头,怕是有些疼。”
箭头上的倒刺紧紧勾在皮肉里,她若要取出,必须用刀将之剜除。
可昏迷中的霍安朝还是疼的皱紧了眉,额上青筋暴起,冷汗瞬间布满了全身。
詹以初眸底分明带着几分心疼之色,她若是再说丝毫都不在意,那当真是忘恩负义了。
“忍着点,你体内怪毒未解,这箭上又淬了剧毒,殿下莫不是和毒过不去?”
詹以初兀自呢喃着,还私xia体内贴身衣裳的柔软布料,塞到霍安朝口中,担心他会痛急咬舌。
詹以初留意洞内有些特殊的草药味,拿着火把往里探了探,果然见着枯萎的药材,只剩下光秃秃的茎秆。
她将那腥苦难耐的草木塞进口中,一边给霍安朝施针一边将药材嚼碎,敷在霍安朝的伤口上以防止感染。
那箭矢上淬着的剧毒和霍安朝体内怪毒相冲,饶是有詹以初这个神医圣手在场,霍安朝仍是命悬一线。
他颈间血管开始显露出淡淡的紫黑色,持续高热的体温依旧未褪。
素来淡定的詹以初,头一次有些紧张,霍安朝这副身子俨然已经成了毒药罐,不知中过多少怪毒,方才又为救她受到重创,再精壮的身子也遭不住一次次的冲击啊!
詹以初眉心紧凝,手搭在霍安朝的脉上一刻不离,口中还不停念叨着:“你最好赶紧醒过来,否则别怪我把你扔到这儿喂野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