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夜宫宴都是皇室亲眷,霍安朝和詹以初到场时,人七七八八已经到齐了。
霍安朝扶着詹以初从车轿上下来,还弯起了臂肘。
詹以初默契的挽上他的腕,俨然一副恩爱小夫妻的模样。
“太子,太子妃驾到——”
长丰一声喝,原本人声鼎沸的宴会现场,瞬间鸦雀无声,众人转身看来那犹如走下凡尘的男女,齐齐下跪行礼:“臣参见太子,太子妃。”
霍安朝微微颔首,示意众人起身:“瑞雪兆丰年,今夜是我大燕国宴,亦是家宴,诸位不必多礼。”
当着众人的面,霍安朝微微俯身贴近詹以初耳侧,淡笑着低语了几句,像是在说什么亲昵的悄悄话。
一众朝臣起身后,詹以初便带着彩衣去了女眷多的一侧,霍安朝则是和大臣们站在一侧。
不乏有借机谄媚者为了巴结霍安朝一副讨好的样子,詹以初最不爱听那种阿谀奉承之词,二人这才暂时分开。
女人多的地方,是非就多,詹以初才是在寻了处稍显僻静之地落座,就有人扭着腰肢走上前:“这不是太子妃吗!臣女参见太子妃~”
说话者一身庸脂俗粉,老远就听见她身上的珠宝玉石叮当作响,生怕旁人看不出她的富贵。
詹以初一眼便认出,那女子燕国大将军的女儿,此前丹秋给她绘制的图上,有大燕皇室亲眷的详细关系图。
模样倒是好辨认,就是忘了叫什么来着?
“彩衣。”
詹以初微微侧身示意,后者忙低声道:“这是齐将军之女,齐静姝。”
齐将军,乃朝中中立派,既不站太子,也不站六皇子霍安成,乃忠贞之臣。
詹以初本以为这样的将门世家,培养出的孩子该都是大方得体,再不济也要温婉识礼。
可眼前这位齐静姝,一双吊梢眼本就有几分厌世之感,偏还带着几分高傲的轻蔑,张口便带着几分挑衅的意味:“太子妃近来可好?渭南王大势已去,娘娘在府中的日子怕是不好过吧。”
彩衣护住心切,一听齐静姝这么说,当即就想冲上前反驳,她怕是不知殿下和娘娘有多恩爱吧!
詹以初拂手示意,让彩衣不必跟这种人计较,才拦下了这冲动的小丫头。
她只淡淡一笑,不愿与之多言,宫里多的是嚼舌根的女子,无论你过的好与不好,她们总能找到把柄好中和自个儿心里的那点酸意。
见詹以初不言,齐静姝冷笑了声:“从前你是郡王之女,嫁与太子倒也勉强能凑合,而今渭南王王蝶已削,太子妃不过是同寻常百姓一般的女子,继续留在太子府,就不觉得胆……”
詹以初不胜其烦,索性直接忽略齐静姝,起身朝殿外走去。
暮色四合,还留着天边的熹微霞光,和着大雪的蓝紫色,如梦如幻。
与其留在大殿里听这帮子人说话,倒还不如去赏赏雪景。
入宫前詹以初本想去寿康宫看看太后,听闻太后近些贪睡,不到亥时便睡下了,就没去搅扰,彩衣忙不迭跟在其身后往殿外走了些。
那齐静姝还不依不饶,故意拖着长腔:
“人言太子妃知书达理,今儿一见,也不过如此。不知是耳聋还是没听见我的话,竟不懂‘人与言要知应’的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