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将落就被打了脸,行军队伍忽而躁动起来,从队尾开始连连发出低呼声,若非碍着军规严苛,怕是个个都要惊的喊出声来。
行于阵首的霍安朝几人还不知所云,只侧身回头往后看着。
行军走的是依山路,铁骑与步兵同行,大军浩浩荡颇为壮观。
远远的听见马儿有力的踢踏声,扬起满地的尘土,朝队伍首疾驰而来。
马上女子一袭利索的暗红色骑射服,脖颈间系着的披风随风飘扬,将她纤瘦的身姿勾勒的若隐若现。
女子将长发高高束在颅顶,以红色发带固定,满脸洋溢着英姿飒爽的少年之气,竟叫人移不开眼。
“cha!cha——”
女子高扬着马鞭,身子伏低了些稳稳的架马前行,直至霍安朝身前,看着对方略有些惊讶的脸,挑眉笑道:“怎么,没想到本宫会来?”
“娘……娘娘!”
耿忠低呼,指着詹以初道:“您这,您这身衣裳是……”
“行军在外,军医少不了,听闻太子殿下胸有成竹,称我燕国大军不会负伤,竟连军医都没带,本宫也就勉为其难的临时顶上阵吗,助殿下一臂之力。”
霍安朝难掩眸中的惊喜和诧异,好一阵才终于敞开了笑道:“不愧是我燕国太子妃,有气度!”
他抬手一把揽过詹以初的腰身,将她从抱至自己马前,又抬手扬起手中的长鞭转了三圈。
训练有素的将士们当然明白那动作的含义,原本只是有些低低嘈杂声的队伍瞬间沸腾起来,有欢呼愉悦者,有口技吹哨者,个个脸上都洋溢着志在必得之气。
耿忠不由得笑着摇摇头,看着已经疾驰远去的二人,连连咂嘴。
殿下嘴硬,可身体很诚实啊!
太子妃一来,瞧他那张脸,嘴角都快咧到太阳穴了。
他鲜少见着霍安朝像今日这般发自肺腑的敞开了大笑,私下里经由霍安朝训练的不少暗卫也都称他是个冷面无私的铁阎王。
可今儿一看见太子妃……
连耿忠都没预料到,詹以初竟会跟来行军大队,她不是向来不喜殿下?
看那骑马挥鞭的样子,应该也不是从前那个太子妃,那……难不成浪子回头发觉自己还爱着殿下?
被晾在一侧的任芸芸当场石化,她也没想到太子妃会跟来!
方才霍安朝看到那贱人时眉目间闪烁着的光,任芸芸看的清清楚楚。
她不想却也不得不承认的是,霍安朝,真对那贱人动心了!
本想借着此次行军制造几次‘偶然’,一改她柔弱宠姬的模样让霍安朝刮目相看,可‘卓婉依’一来,她的计划势必都要重整。
“该死。”
任芸芸贝齿紧咬着望着远去的霍安朝和詹以初,她马上要到忍耐极限了:“别逼我亲自动手……”
詹以初坐在霍安朝的马前被他带着疾驰,因速度极快,她被惯性带着只能紧靠在身后男人的胸膛。
耳侧呼啸而过的风和着他铿锵有力的心跳那淡雅且不油腻的香气钻入她的鼻息。有一瞬,詹以初心跳漏了拍。
连她自己都没意识到,时隔一月见到军队前身着甲胄的男人时,她那颗悬着的心才平静下来。
护心甲冰冷而坚硬,可靠在他的胸前,詹以初却没来由的安心。
她不知这是什么情愫,兴许是二人在太子府时打闹久了,彼此已然像好友般。
也曾有过面对面的亲密接触,在这一刻悉数涌入她的脑海,那些绵长柔软的吻历历在目,詹以初竟情不自禁的红了脸。
似是察觉到怀中女子的异样,霍安朝慢慢放缓了速度,方才难掩的狂烈窃喜也渐渐平静下来。
詹以初均匀的长吐了口气:“战场上有你策马狂奔的时候,现下便急不可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