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小女人一出声就开口怼他,却叫霍安朝觉的无比亲切。
她离开太子府去姑苏寺一月,他便在府中无所事事的一月。
好似府中少了这么个人,一切都有些索然无味。
连同朝中弹劾针对他的朝臣,霍安朝都懒得应付,让耿忠随便揪出了些事,便害的满朝文武惊慌失措。
怨不得古语说,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
一个个自己的烂摊子都没摘干净还要找他的事,当真觉得他这太子之位是虚坐?
韫凤阁门前的玉兰花到了凋谢期,率大军离开太子府时,满树的白玉兰已经落败,霍安朝矗立在正乾殿良久,脑海中忽而浮现未来的某日,那女人真拿了和离书离开的模样。
心口一阵阵的闷堵终于让他意识到,他会否,真的有些动心了?
霍安朝答非所问,反而向詹以初抛出了问题:“你在担心我?”
詹以初一怔,这向来自称本殿的男人竟换了谦辞?
她本想矢口否认,终究是顾左右而言它的道了句:“殿下若出事,已经失去了靠山的我,怕是也没好日子过,我给自己留条后路罢了。”
霍安朝却不以为然,面上依旧染着淡淡的笑意,不想让他出事,还不是在担心他!
只是……
惊喜之余,却并非毫无隐忧,霍安朝原本带着喜色的面上霎时间愁云密布。
战场凶险,虽然此行必胜,可这女人跟在身侧,保不齐就会遇到危险。
他上阵打仗时也不可能将她时时刻刻待在身边……
“吁——”
霍安朝拉紧了缰绳,将马儿喝住。
他忽而翻身下马又将詹以初带了下来:“回府。”
詹以初:?
满脸写着几个大字:“你好像有那大病。”
这男人变脸怎么比翻书还快,方才不还欣喜她来了战场,现下又愣冷着脸叫自己回府?
詹以初闻言敛了神色,黑眸肃穆,她从腰间将圣旨掏出:“抱歉,要让殿下失望了,父皇圣谕,要我随军出征,可不是你说要我回府就回府的!”
她冷着脸抬起圣旨:“太子霍安朝还不下跪接旨?”
霍安朝:当事人就是一整个无语住,咱谁也不知道她还搞来了圣旨!
待接旨后,詹以初又道:“殿下若执意要本宫回京,那就是唆使我当逃兵了,您想以身试法,我可惜命!”
“行了。”
霍安朝有些愠怒的拂拂手:“得了便宜还卖乖,那便跟着吧!这是军营不是太子府,在人前多注意着些,也学学芸姬的体贴顺从。”
詹以初心底颇有些不悦,当即反驳道:“芸姬倒是顺从,也没见殿下交予真心。那顺从又有何用?”
她嗤笑了声,瞟了霍安朝一眼后拽着缰绳上马:“不走?等着大军来看太子和太子妃拌嘴吗?”
追上行军之前,詹以初已初步了解了些,此次来犯乃是北羌部,乃游牧民族中势力最强盛的一支力量。
也唯有北羌至今未被收复,因其可汗手握秘法,排兵布阵至今无人能解。
此前并未出现侵犯别国之事,燕帝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可如今都已经欺负到了头上,燕帝也绝不准许北羌部对大燕如此不尊,这才派兵出征。
“游牧民族小而精悍,阵法严密不易解也是情理之中,可……”詹以初微微凝眉,总觉得有些不对劲。
“你是想说,终究寡不敌众,双拳难敌四手,北羌部不过一个小小部落,岂敢与整个大燕抗衡?”
詹以初闻言微惊,他怎能将她心中的话一字不落的表述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