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席上一直没有开口的卓寒仪忽而掩唇低呼,动静虽是不大,却还是引起了燕帝的注意。
那老狐狸打量了番,沉声道:“何事失态?”
“这……”
卓寒仪当众被点,一手以绢帕掩唇,眼神稍有些闪躲的看了看身侧的渭南王,又做作的咬了咬下唇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不等申子实开口解释,那卓寒仪便兀自走上前跪在大殿之上,时不时看向詹以初,眸子里带着几分‘惊恐’和担忧。
“有朕在此,你不必看任何人的脸色,有话但说无妨。”
眼底神色微凛,昂首望着台下女子:“说!”
彩衣站在詹以初身后,颇有些不安的扯了扯她的衣袖。
那日和申子实见面她可是全程参与了,打从渭南王府出来后,太子妃就和那使臣去了天香楼。
小纸条上的字彩衣还历历在目,日日惦念着可别叫人抓到了把柄,可她明明已经将之烧毁,应该不是那字条引起的吧……
詹以初留意到彩衣那张紧张的小脸,不禁被她逗乐了:“慌什么?戏不演到最后,谁是主角谁是配角还不一定呢!”
“你倒是坐得住,倘若因此辱了我太子府的门楣,他日——”
霍安朝话音都没落,詹以初似笑非笑的接了句:“怎么,他日,将我休弃出府?殿下,我可日日巴望着呢,您最好如此!”
彩衣:……娘娘莫不是又傻了?
可见詹以初那副毫不在意的镇定模样,彩衣也似吃了定心丸似的退居她身后站着,看着琼华台中央跪着的女子,还能使出什么把戏来。
只听卓寒仪添油加醋的将那日回门之事说了一番,东拉西扯没个主题,待众人都听的耳根子乏了她才说出重点。
“姐姐从家中离去后,爹爹差人送她回府,却发现姐姐中途折了道,与那……”
她故意顿了一番,做足了架势,‘颤巍巍’的低声道:“与那申大人一道去了天香楼!”
“天香楼?那不是幽会之地,太子妃怎会……”
四下哗然,个个都铆足了精神头儿,似等着听段香艳绯闻。
私下不是没看过话折子,可这绯闻的主人可是太子妃和外国使臣啊!
于私那是坐稳了私相授受的罪名,于公勾结通敌,甭管是那条罪名,都够她卓婉依喝一壶的!
就算是太子妃又如何,保不齐太子都要引起受到牵连。
席中六皇子一派的势力已经有些按捺不住想上前发挥了,却见霍安成朝众人使了个眼色,示意他们稍安勿躁,似早有安排。
果然,待卓寒仪话落,长丰俯身掩手与燕帝低语了声,随着燕帝一声令下,御前侍卫押着个身形精瘦的男子前来。
打眼一瞧,詹以初就认出,这正是那日天香楼上来送茶的小厮,还因手拙打碎了茶壶,差点就弄脏了地形图……
“申大人,婉仪。”燕帝面无表情的拂拂手,一时竟难以判断他的喜怒。
他抬手示意二人的座位,沉声对那小厮发问:“你且从实告知,可见过这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