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安朝看着替自己的说话的詹以初,心头一阵暖意,这女人,寻常冷着一张脸,关键时刻竟还会站出来‘霸气护夫’……
陈铭的尸体就放在灵堂内,昨夜来验的仵作的还在,见詹以初和霍安朝来忙不迭跪下行礼。
“殿下,娘娘。”
“情况怎么样?”詹以初站在尸体一侧,边观察边问那仵作。
仵作早听闻说,太子妃医术过人,他自是不敢有所隐瞒,俯身跟在詹以初身后:“臣来验尸时,陈大人的脖颈上已经被白绫勒出了红痕,可据经验看,陈大人在上吊之前就已经死了。恕臣才疏学浅,没有查过陈大人的死因。”
“钝器,毒,利刃,窒息,都不是?”
“都不是。”仵作肯定道:“除了脖颈上的红痕,陈大人身上并无别处伤口,属下已仔细查验过,确不是这常见的几种死因。”
怪了……
詹以初接过仵作递上来的护手薄羊皮套上,旋即开始翻看尸首。
霍安朝不是头一次见她这么胆子大,本想拦着,怕詹以初受伤,见她那般认真的模样也不愿打扰,就跟在一侧时刻保护着,以防万一。
“让陈大人的亲眷都先退下吧,稍后京兆府尹会来,他们不必在此盯着。”詹以初侧身对侍卫道。
那侍卫看了看太子霍安朝的脸色,将灵堂清空。
待人都离开后,仵作也虚心的退至一旁,詹以初才开始从头发稍开始一寸一寸的看。
真凶故意制造出自缢而亡的假象,该是为了掩人耳目,想遮掩他真正的杀人方法。
詹以初仔细观察了陈铭的体态特征,初步判断出,他在被白绫勒死之前,并未彻底死透,脸上才会呈现出窒息而亡的紫红状。
四肢僵硬的程度有些奇怪,却如仵作所说,至少能排除,不是中毒而亡。
陈铭胸口有处紫红色胎记尤为显眼,初次查体时,詹以初并未留意。
待她将尸首检查了个遍,也没看出什么特别时,心里开始犯嘀咕,那这人,到底是怎么死的?
旁边的仵作脸上顿生嘲讽之色,还以为这传闻中的太子妃多厉害,不还是跟他一样,什么都没看出来?
那低声讥笑传到詹以初耳中,她脑海中忽而闪过一瞬光,詹以初像顿悟般再次转身回到尸首一侧,开始观察他胸口处的胎记。
“娘娘,那就是一块胎记罢了,臣也查验过,没……”
“嘘。”詹以初抬手比了个噤声的手势,俯身靠近那胎记,边看边用手缓缓轻抚。
“找到了!”
她目光一滞低呼出声:“好阴险的手法!”
仵作还以为詹以初是无计可施胡编乱造了个死因,凑上前想一探究竟却听后者道:“可以空心芦苇杆,快,寻一支最细的来!”
霍安朝给耿忠使了个眼色,不出半刻钟的功夫,他就弄了一支细如银针的空心芦苇。
只见詹以初将芦苇在热水中洗净,顺着她手按的方向缓缓下放,远不足以刺破人肌肤的柔软芦苇茎竟轻松插入陈铭体内!
她指着那芦苇茎末端的位置:“伤口就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