渭南王府鸡犬不宁,太子府却不尽然。
从宫中回来的路上,詹以初与霍安朝同乘一辆马车,二人对坐在车轿里,相对无言。
“还没看够?”
闭目许久的詹以初抬起眸子,环着双臂望向霍安朝,她确饮多了些想小憩一阵,却察觉到有道目光一直灼灼的定在身上,颇有些不适。
“是。”
霍安朝索性笑着应:“本殿的太子妃,日日给我惊喜,从前倒真是我‘有眼无珠了’。”
“殿下挺有自知之明。”
詹以初有一搭没一搭的敲着十指:“你我摒弃前嫌合作,才是明道。只要殿下愿意,你想要的,我会尽全力助你。”
“那你呢?”
霍安朝忽而凑近了些,一阵温热的气息带着淡淡的香气,他那双时而邪魅时而深不可测的眸子紧锁在詹以初的眸上。
“你想要的,当真是自由?”
“是。”
斩钉截铁,毫不犹豫。
詹以初抬手推开霍安朝,语气冷漠又疏离:“我也曾自诩真情无价,完全交付于你,想凭真心换真心。”
她目光灼灼,确似炙热的火焰逼的霍安朝竟有几分想后退:“是殿下不珍惜,不是吗?我不过是及时止损,好让自己别越陷越深。”
“本殿倒是不介意,你继续陷下去。”
像是有股不可抗力引着霍安朝,他一把揽过那纤纤一握的小蛮腰,伸手拖住了詹以初的脖颈,倾身吻了上去。
温润又热烈,不同于以往任何带有惩罚性的吻,这一刻,他只迫切的想占有,想征服。
詹以初本想拒绝,许是醉酒的缘故,她被吻至将要窒息都忘记伸手推开。
软软垂在身侧的双手竟还有几分想要伸手揽上去的冲动,终是克制着最后一丝理智,在下车前,詹以初推开了霍安朝,转头撂下一句无耻,匆匆下了马。
这一幕落在身后人眼中,却像是撒娇般的嗔怪,看的他身心愉悦。
直至耿忠伸手在霍安朝眼前摆了几次才拉回那男人的思绪:“殿下,到了。”
余光落在他微微泛红的唇上,耿忠目光一滞,那不是女人的口脂?所以方才马车里的动静……
耿忠:我和敌人派来的绝世高手单挑都没受过这么重的伤!
回到韫凤阁,詹以初微微咬着下唇,心下懊恼,方才怎么就让他占了便宜,他怎就忘了要将人推开?
“娘娘,您脸怎么这么红,我去煮些醒酒汤来!”
彩衣不明所以,一脸关切的看着詹以初:“明儿醒来定是要头疼的!”
“彩衣,不用了,你去梳妆屉的第三个格子拿那红瓶子来,里面有醉酒药。”
彩衣喏了声忙不迭将药拿来,还倒了盏茶,旋即长声哀叹:“今儿在宫里可正当真是凶险,好在咱们早有准备。”
彩衣回想起来仍觉得心惊,早在入宫之前,娘娘就告诉她入宫后的安排,说是这晚宴一定会出岔子。
彩衣怎么都没想到,卓寒仪竟会使那等下三滥的法子,想污了娘娘的清白。
“您也是的,她犯的事,便自己担过去!还要连累娘娘去姑苏寺一月。眼见要入秋了,姑苏寺本就在山上,阴凉的紧,您若是身子不适再感染风寒可怎么办?”
詹以初还未开口,又听彩衣兀自继续道:“月后回来,还不知府中会是何番景象,照理说您在寺里吃斋念佛,是不许府中探望的。您不在府中,还不知兰苑那位要出什么幺蛾子,奴婢可不愿您——”
“你这张小嘴,愈发会说了!现下竟是连我也插不进话了?”
詹以初随手从桌上的糕点碟里拿了块糯米糍塞到彩衣口中:“你既想听,我便告诉你这么做的原因。”
她抬手吹去浮在茶碗内的茶沫,扬口连饮,想将唇齿间残留的温存余味冲淡:
“今夜之事,若是皇上没来,也不会愈演愈烈。正是因为皇上在,我如此做,才可将自己择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