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被他猜中。
屏风后的身影,熟悉无比,卓峰一进门便跪在地上:“您终于来了。”
那人负手而立,冷眼看着卓峰:“养兵千日用兵一时,这一路走到现在,全都在你我计划之中。卓峰,咱们的计划,可以开始了……”
詹以初和霍安朝回到太子府,已是傍晚,见兰嬷嬷面色焦急的在门口张望着,还不时揣着手,似府中发生了什么事。
“兰嬷嬷,这是怎么了?”
“娘娘,殿下,可算是回来了,快去正乾殿看看吧!”
彼时,清和苑内,一红衣少年正如自家般在院内各个房间进进出出,就差没有推开韫凤阁的门了。
“安桥,这可是本宫的寝殿,你也要进?”
詹以初莫名对霍安桥有好感,许是他不守皇室规矩的模样多了几分草原儿郎的洒脱肆意。
“胡闹!”
紧随而至就是霍安朝的斥咄:“这里岂是你撒野的地方?”
那家伙似乎找到了靠山,一手挽上詹以初的臂弯:“嫂嫂都没说什么,皇兄着什么急?”
“你倒是会找靠山,你皇兄又不听本宫的。”詹以初推开他靠上来的脑袋笑着揶揄道。
见霍安桥手里拿着些什么,詹以初又问:“从你皇兄书房顺来的?”
霍安桥这才撒开手,摆弄着手里的物件:“我常年在边塞,中原的很多东西都没见过,皇兄是太子,这府上的东西肯定比外人那儿好许多。顺手拿来几件把玩把玩,皇兄不介意吧。”
霍安朝虽是绷着脸,口里说着拒绝的话,却还是摆摆手,由着霍安桥拿了去。
他不经意一瞥,看到一个不起眼的小锦盒,脸色登时凝固,抬手将那锦盒拿了回来。
“没有本殿的准许,日后不准再进书房!”
霍安朝忽而发了脾气,吓的清和苑内的婢女侍卫慌忙跪在地上,俨然不知这是哪里触到了殿下的逆鳞。
霍安桥也莫名其妙的挠着头,方才不还好好的?
“嫂嫂,皇兄这是怎么了?该不会正因为我拿了这些东西生气了吧?这……这!”
“不是因为你。”
回想起放在那个小锦盒,詹以初目光随着霍安朝的背影,书房的门“砰——”的一声关上,生怕谁听不出他生气了似的。
那锦盒,她曾在书房找东西时看过,下面还垫着一副画卷。
那时候詹以初与霍安朝的关系还不是现如今这般,二人彼此心怀芥蒂,谁也不相信谁。
就算是好奇那画里的内容,詹以初也并未展开看过,她不愿打开霍安朝封闭在内心的世界。
而今,饶是不看,詹以初也猜的了七八分,那画里,兴许就是已故孝成皇后的遗像……
一如詹以初所料,书房内,霍安朝正坐在内里隔间。
画像就铺展开在身前的檀木桌上,木匣子里,是孝成皇后留给他唯一的遗物。
詹以初本想推门进去,抬起的手终是顿在半空,兴许,让他自己安静一会儿更好。
霍安朝与霍安成两兄弟的事,詹以初本以为只是同往朝般,手足争储的老戏码。
可自打今儿探了那蹊跷的脉象,让她心里隐约有个恐怖的念头后,詹以初变觉得,囿于大燕皇室内部的龃龉,愈发扑朔迷离。
一切似乎都像脱缰的野马般超出她的想象范围之外,乃至于她都见过这么多大场面了,还是会觉得惊讶。
晚膳时,霍安朝才从书房出来,霍安桥已经走了,詹以初正在韫凤阁等着他。
“还以为殿下睹物思人,这晚膳都不用了。”
霍安朝知她这是宽慰自己,脸上的不愉才稍稍缓解了些。
晚膳吃到一半,耿忠忽而急似火燎的从府外回来,一个急刹车站在了韫凤阁门前,手里还揣着封信。
欲说出口的话在看到霍安朝和詹以初的那一瞬,又憋回了腹中,上次冒然打断二人用膳,回去可是没少挨训。
耿忠只能试探了唤了声:“殿下,娘娘,这……有封密信,可要现在拆来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