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才我有看过周遭的路况,你沿着反方向一直跑,用不了多久就能看见住在京郊的百姓……”
“卓婉依,平日里见你嚣张跋扈不可一世,现在躲在里面当缩头乌龟,还真是叫我开眼呐!”
任芸芸的讥讽声再次响起,詹以初目光笃定的看着彩衣,终见他点头后才掀开轿帘子下马来。
这景色萧条的荒郊野外,连颗能遮风挡雨的大树都没有,詹以初看似朝着任芸芸走去,余光却一直打量着周围,伺寻逃生的机会。
任芸芸能做到今日这步,定是耗费了不少心思做了完全准备,她不能冒险。
眼前之人也再没有寻常那副柔弱小白兔的模样,暴露出原本的样子,满目都是阴戾的恨意,目光灼灼的看着詹以初。
她身后站着几个身形高大的黑衣人,正负手待命。
詹以初才走上前,一句话未说就被那黑衣人扭绑着压在地上。
“还不跪下!”黑衣人厉声开口,一脚踢到詹以初的小腿下,疼的她倒吸一口冷气。
这任芸芸一看就是冲着自己来的,现下还没关注到马车内的人,为了给车轿里的彩衣争取逃生的时间,她故作挣扎了好一会儿,还是‘跪’下了。
却不愿堕了公主的威严,袄裙下的腿虚撑在地上。
她詹以初跪天地,跪父母,怎可能跪任芸芸这等奸佞?
可这一幕看在任芸芸眼中,却是卓婉依这贱人对她的臣服。
“没想到,你也有跪在本宫脚下的一日?”
任芸芸抬手掐着詹以初的下颌:“当初就该让你死在那仗刑之下,偏你这条贱命够贱,竟然活到了现在。”
她手上稍一使劲,长甲就在詹以初的面上划出一道长痕,任芸芸张狂肆意的笑着:“卓婉依啊卓婉依,就算你现在学精明了又如何,不还是要败在本宫的脚下!”
她居高临下的睨着身前再无威风的女子:“本宫,本宫……果然悦耳,等你死后,我便是那太子府最尊贵的女人,居高无上的太子妃。”
幻想中美好未来让任芸芸那充满嫉恨的脸上违和的洋溢着几分憧憬,她似疯狂了般大笑着:“终于,终于让我等到了这一日!太子府,霍安朝,都终将是我所有。”
“而你!”任芸芸指着詹以初:“今日便会死在这荒郊野外。放心~”
她抬手拍拍詹以初的脸:“我怎么舍得姐姐这张倾国倾城的脸就这么消失人世呢?
等你死后,妹妹会让你把脸上的皮扒下做成灯笼,卖到黑市去叫人好好欣赏~
而京城也会传出你畏罪自尽的消息,这通敌叛国的罪名,姐姐如何都推脱不掉了!”
“卑鄙。”
詹以初黑眸微沉,口中轻吐出两个字,可脸上依旧毫无惧色。
任芸芸被她那副波澜不惊的样子惹恼了,当即怒斥道:“你还有什么招式,尽管使出来!都死到临头了,还是这副样子?下贱!来人——”
任芸芸对着身后的黑衣人扬手,旋即接过一瓶墨色药粉径直捏着詹以初的唇往口中灌。
“让你这双眼睛一直盯着我!”
詹以初越淡定,任芸芸越恼火,她不懂为何都到这个时候了,这女人还能沉得住气。
她想看她惊恐,看她发狂,看她在自己面前又恢复从前那副模样。
任芸芸要将她踩在脚下,要看她跪地求饶,让她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可为什么,到底为什么!
她当真不怕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