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太子府内烛火已灭,敲更人也斜依在柱子上小憩,有个黑影在黑暗中摸索着,悄声潜入了清和苑。
晚膳时霍安朝醉了酒,宿在兰苑,那黑影学着夜莺鸣叫吹响了口哨。
诺大的太子府缓缓漫起了一股子迷烟,饶是守在府周遭的暗卫都无一幸免,被那迷烟熏倒在地。
趁着夜色,丹秋将战场上抢救下来的信使送到了杏花楼后悄然离去……
翌日,天大亮。
任芸芸揉着有些发痛的脑袋起身,却听闻房间内还有声音,她颇为警惕的侧身一看,竟然是正在穿衣裳的霍安朝!
床上的女子先是一怔,旋即掀开被子看向被褥之中只着存缕的身子,低呼出声:“殿……殿下,我们……”
“本殿答应你的,怎会不守信?昨夜你饮醉了酒,姿态着实可爱,一时不忍……”
话未说尽,任芸芸却羞的脸都红了,连自己来太子府的真实身份都悉数抛之脑后,她天真的以为,从今日起,她便真正的成为了霍安朝的女人。
甚至没来得及思考,她昨夜分明没有喝太多,怎会醉的不省人事,一点印象都没有?
臂肘上的守宫砂确实不见了,床褥上还有刺目的落红,一切证据都证明,她昨夜与霍安朝确有夫妻之实。
任芸芸窃喜,忙起身拢上衣裳开始给霍安朝更衣,宛若新婚之夜的娇羞娘子般,脸上尽写着浓情蜜意。
霍安朝余光扫着那张脸,心下却只有排斥和厌恶,穿上衣裳便步履匆匆的想离开兰苑。
才走到门口,就见耿忠一脸严肃,张口好像要说什么。
瞥见任芸芸还在,耿忠将到嘴边的话咽了下去,俯身行礼:“芸主子。”
待二人离开后,任芸芸还沉浸在美好的幻想之中,就被阿芙的话一语打破:“主子,正如你所料,信使昨夜被人转移了!”
“可有盯住送去了何处?”阿芙颔首:“就在丹秋姑娘的杏花楼!”
“杏花楼?”
任芸芸微微眯起眸子,笑意漾开在唇角:“那便好办了,这世上没有钱财收买不了的人。”
她转身回到软塌上小憩着,脑海中甚至已经开始构思不远的未来,她登上太子妃的宝座,将卓婉依狠狠踩在脚下的模样。
抬手接过阿芙递来的茶,任芸芸冷笑道:“且让她得意几日,这次的事儿,我亲自去办!”
十月渐逝,太子府罪妃竟一逃就是整整一月,任凭朝中府中派了多少人出去,都活不见人死不见尸。
太后因及此事更是被气病,一卧不起,燕帝也有些震怒,不过一个女子,能藏到什么地方去?
“从你太子府离开的人,到现在都没个音信,你让朕怎么说你才好!”
御书房内,霍安朝和霍安成同在君侧,一人黑眸低垂,一人神色淡漠。
“父皇,依儿臣看,那罪妃是铁了心要逃至天涯海角,无需再等,目前所有的证据已足够定她的罪!”
霍安成丝毫不顾及霍安朝还在身侧,直言道:“百姓和万千死去的将士,都在等着这个交代!不能再拖下去了。”
“安朝,你没什么想说的?”
见霍安朝一直不言,燕帝走到他身前:“那卓婉依是你的妃子,你当真对她一点都不了解?”
“父皇。”霍安朝忽而起身跪在地上:“再给儿臣三日,最后三日,我定给您个答复。”
“好,这可是你说的。倘若三日后,还是一筹莫展,那太子妃通敌叛国之罪,可就坐实了。届时你这个太子会否受到牵连,就看朝臣和百姓的心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