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芹有些诧异的抬起头，不明白席言深为何会突然这么问，她蹙了蹙眉道：“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你不知道？”席言深反问，眸子里有些质疑，“你是不知道，还是在我面前装作不知道，然后可以背靠大树好乘凉，还谁也不得罪？”
“你到底想说什么？”温芹看着席言深的眼睛，对视间，席言深看不出面前的人有几分真几分假。
“感情不是儿戏，不要拿着感情当筹码。”许久后，席言深才神情略有些不自然的憋出了这么一句话。
温芹竟不知道，感情不是儿戏这样的话，有一天会从席言深的口中说出来，她有些嘲讽道：“那么你告诉我，感情是什么，是多年付出爱而不得还不能有怨言，还是哪怕心痛到死也不可以放弃？”
“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
“什么问题？”
“你是不是，爱上凌湛了？”席言深的眸子，紧盯着温芹，他第一次有了忐忑的情绪，想知道，却又怕知道。
“是又怎样，不是又怎样，我不过是你心中一个不要了的东西，就算你扔掉不想要了，也不喜欢别人觊觎，这不就是你的想法么，那你还想让我说点什么，席言深，我是人，不是一个没有任何灵魂的东西。”
温芹一字一句的，表达着自己的想法，自从上次听到那个录音后，她再也不愿意将席言深每次一些莫名其妙的表现，归结于是对自己的感情。
毕竟，她在他的心中，只是一个可以随便丢掉的东西啊，若是没人去捡，他也不会记起，若是有人想要，便会有那么一点点波澜。
她已经受够了每一次，当凌湛对她示好的时候，席言深一些奇怪的举动了，那样只是在提醒她，自己想得到的关注，有多么廉价。
温芹以为，自己可以憋着，就这样得到一点关注也好，哪怕在最后的日子里被多看两眼，可她还是不行，爱一个人，就是这样，计较又偏执。
席言深的神色顿了顿，“凌湛告诉你的这些？”
“这好像已经不重要了。”
看着温芹漠然的样子，席言深想解释点什么，却发现好像说什么都显得苍白。
这时，敲门声响起，打断了两人之间的僵持，席言深敛了神色道：“进。”
门被打开，凌湛走进来，好整以暇的看着两人，“我没记错的话，策划书也需要我过目才对。”
他进来时，就感觉到了诡异的气氛，以及温芹脸上不太自然的表情，看来，在他来之前，已经发生过什么了。
“做好自然会给你送过去过目，凌副总何必这么着急。”席言深的面色有些不善，他想到温芹自始至终都没有正面回答他的问题，现在看到凌湛，只觉得碍眼。
凌湛却不以为然的耸了耸肩，“那有什么，何必麻烦大家的时间，一起讨论不是更好么，这样也省了很多事。”
一边说着，一边大大方方的坐了下来，俨然一副赶不走的模样。
既是如此，席言深也不好多说什么，毕竟，凌湛的话并不是没有道理，可就是因为这样，席言深才觉得愈加的烦闷。
三个人以奇怪的顺序坐下，温芹坐在正中间，两边分别是席言深和凌湛。
气氛有些紧张，又是这样如同夹缝中生存的方式，温芹无奈的的叹了口气，准备去拿前面的文件。
手刚伸出去，便看到另外两只手，同时伸了过去，各自捏住了文件的一角。
席言深和凌湛两人抬眸，看着对方，在暗自较劲，谁也不肯先放手，温芹看着横在自己面前的两只胳膊，有些头疼。
而两个当事人，幼稚的玩起了你争我抢的游戏，仿佛都在说着：‘你先放’
先前还没解决的矛盾，到了这一刻，两人像是在延续先前的矛盾一般。
“凌副总原来这么喜欢从别人手里抢东西。”席言深像是话里有话，不知道是在诉说着哪一层意思。
凌湛不甚在意的勾了勾唇角，“这东西放在这，不属于你，也不属于我，怎么就有了抢这一说？”
“你们到底要干什么？”温芹有些没了耐心，她站起来，一把夺过了那可怜的文件，僵持不下的两人，手里一空，抬眼，就看到温芹有些不满的蹙着眉。
“一个文件而已，这东西本就是大家的，难道还要我来当个裁判看看谁先赢么？”
说罢，温芹翻开文件，将重点拉回到了正事上，凌湛和席言深皆是有些讪讪的收回了手。
这一刻，温芹觉得自己倒是像个老板了，也不知道这两人到底是来干什么的，她有些无奈的摇了摇头，开始讲策划书的内容。
女人认真的讲着，时不时看看电脑，葱白般的手指偶尔捞起一缕发丝别在耳后，上午的阳光还不算刺眼，柔和的打在她的身上。
这一刻，席言深只觉得眼前的人，似乎一点一点的变得明亮起来，他努力地回想起曾经令他讨厌的模样，此刻却觉得那些曾经，都是回不去的美好。
温芹浓密的睫毛在垂眼时，忽闪忽闪的，像是闪到了他的心里，痒痒的，这样的感觉，让席言深觉得心乱如麻。
“差不多就这些，席总怎么看？”温芹扭过头，正好撞上了席言深那幽深的眸子，以及，里面炙热的情绪。
温芹片刻的愣神后，慌忙的扭过了头，拿起桌上的水喝了一口，压住心里的慌乱。
席言深回过神来，轻咳一声道：“没有什么大问题，细节注意一下，明天可以着手准备安排下去了。”
其实，他根本就没有听到什么，只是不能表现出来，只好用了平时最常用的那一套话来应付。
这是第一次，在工作的时间，他的心里，不再是工作。
随后，温芹又询问凌湛的意见，“凌湛，你怎么看？”
不是凌副总，也不是别的称呼，而是直接的名字，席言深的心情，一瞬间有些阴翳，似乎，这样的区别对待，让他很不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