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岁欢赶紧上前扶住楚晨,“师父,你怎么下来了?”
“别提了!”楚晨气得脸都歪了,“我刚上去,还没开口说一句话呢,就被延虚道长给踹下来了。”
他揉着胸口,“这老头力气真大,差点把肋骨给我踹断了。”
江岁欢道:“他武功竟然那么高!”
“比我稍微厉害一点吧。”楚晨撇了撇嘴。
既然楚晨这么说,那就说明延虚道长的武功不是一般的高。
江岁欢揉了揉眉心,“他跟你说什么了没有?”
楚晨支支吾吾的,“没有啊,他什么都没跟我说。”
江岁欢直视着他的眼睛,“当真?”
他仰头看天,“是啊。”
“……”江岁欢双手掐腰,“师父!”
他只好低下头,苦恼地说道:“唉,不是我不想告诉你,我是担心你。”
“担心我什么?”江岁欢追问道。
“他跟我说,只能你上去,其他人都不行。”楚晨摊开双手,“你听听,这摆明了就是有诈嘛!”
江岁欢沉默下来,她思忖片刻,道:“我得上去。”
“我觉得不行。”楚晨态度坚定,“你揭穿了他的身份,他肯定对你怀恨在心!”
江岁欢严肃地说道:“我觉得可以。”
她看了一眼六麓等人,他们很有眼色地走开了。
“我这具身体和延虚道长的恩怨,不是一天两天,而是从出生起就有了。”江岁欢声音低沉,“若不是延虚道长,原主这一生会过得很幸福,而不是落得一个早早惨死的下场。”
“如今我占据了这具身体,总要为原主做些什么,师父你说呢?”
楚晨觉得江岁欢的话很有道理,可又担心她的安危,有些别扭地说道:“照你这么说,我占据了二皇子的身体,难道还得帮他做些什么吗?”
“...咱俩情况不一样,二皇子又不是个好人。”江岁欢嘟囔道。
楚晨见说服不了她,一屁股坐在地上,甩着胳膊撒泼道:“我不管!总之你就是不能去!”
“咱俩在世上相依为命,你要是出事了,我可怎么活啊!”
白梨几人目瞪口呆地看着他。
江岁欢捂着脸去拽他起来,“师父,你别这样说,会被人误会的!”
他的屁股仿佛粘在地上,“除非你答应我别去,让薛令自己解决。”
江岁欢灵机一动,道:“师父,延虚道长的身上肯定有很多宝贝。”
“我要是能够抓到他,就把这些宝贝都给你。”
二人这么多年的师徒,她太知道楚晨对什么感兴趣了。
果然,楚晨犹豫了起来,“真的?”
江岁欢说道:“你想啊,延虚道长多年来四处乱跑,还会那么多歪门邪道,他身上的宝贝肯定也有不少。”
“那好吧。”楚晨拍拍屁股站起来,“你小心点,别受伤啊!”
“放心。”
江岁欢深吸一口气,跳到了城门上。
城门上很宽敞,两边的护栏很高,每天都会有士兵在这里巡逻,观察城外有没有异象。
而今夜,守夜的士兵都不在。
薛令和延虚道长面对面站着,相隔十米远。
江岁欢出现在薛令身后。
延虚道长开口说道:“你终于上来了。”
“为何只叫我一人上来?”江岁欢冷声问道。
“因为我和你熟悉啊。”延虚道长的声音听上去有些阴森,“你刚出生的那一天,我还见过你呢。”
江岁欢攥紧了拳头,面无表情地说道:“我知道。”
“是你给嬷嬷说,我是个灾星。”
“是啊。”延虚道长幽幽道,“我给很多人都这么说,有的人信了,有的人不信。”
“而被老嬷嬷送出去的你,是其中最特殊的一个。”
江岁欢问道:“如何特殊?你把话说清楚点!”
“以后你会知道的。”延虚道长并不回答她的问题。
她的右手藏在身后,手中握着思锦剑,冷声道:“你害了我,也害了你的徒弟火生,他搜集了那么多婴儿去复活你,可你根本没有死!”
“甚至他所用的邪术,都是你教给他的!”
延虚道长的眼神有些恍惚,“火生啊,他是个好徒弟,很孝顺。”
“但是他太听话了,没有自己的主见,我不喜欢他。”延虚道长轻嗤一声,“若不是你提起他,我都快要将他给忘了。”
江岁欢眉头紧皱,“我从未见过你这般心肠狠毒又冷血无情的人。”
“你害死了那么多人,又利用傀儡跑到南疆,毁掉南疆的土地,利用南疆族长发动战争,你可知你到底害死了多少人!”
说到最后,她的声音越发冷厉,“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为什么?”延虚道长突然放声大笑,“我做这一切,自然有我的原因,为什么告诉你?”
“我付出了这么多努力,就是为了那一天的到来,难道要我告诉你,再眼睁睁地看着你毁了这一切吗?”
“你!做!梦!”延续道长笑得越来越大声,这笑声让人觉得后背发凉。
江岁欢气得脸色铁青,“你害死了那么多人,竟敢说自己付出了这么多努力!”
“为了达成我的目的,就算杀掉的人多的如同尸山血海,我也要去做!”
“岂有此理!今日我就杀了你,为民除害!”薛令再也听不下去了,愤怒地提剑冲了过去。
“别去!”江岁欢想拉住薛令,却没有拉住。
转眼间,薛令冲到了延虚道长的面前,提剑刺了过去。
然而下一秒,他手中的剑不知怎的到了延虚道长的手中。
延虚道长不屑地冷笑一声,刺出了手中的长剑。
薛令难以置信地低下头,看着没入胸口的长剑,他的嘴角缓缓流下一抹鲜血。
江岁欢呼吸一滞,心里只有两个字:糟了!
“呵,我杀的人那么多,不差你这一个。”延虚道长松开剑柄,漠然地把薛令从护栏上推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