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
漂泊大雨雷电交加,大都的夜空恰似被撕裂成一条条布条一般笼罩整个大都之上。
哒哒哒...一阵阵脚步声于这地板践踏出一簇簇的水花又很快的融入这雨声中悄无声息不见踪影。
大都简府
“老爷,这雨越来越大了。”屋檐下一位老仆人陪着一位威严中自带一股祥和的中年人站在那里语气略带悲切的说道。
“大都要变天了!”中年男子听着这啪嗒啪嗒的雨声,抬头望了望天空自顾自的说了一句。随后对着老者问道“严老,你我相识多久了?”
“回老爷,二十八年。”严老回道。
“二十八年,二十八年!呵呵呵...哈哈哈~二十八年啊!”这中年男子说着说着不禁大声苦笑长叹起来。
“老爷,为何我等不走?”严老恳切的问道。
“走?我能去哪?哈哈哈~苟利家国生死以,岂因祸福避趋之!今日我走了,这大梁三百年国祚,顷刻既毁奸人之手!我又有何面目见九泉之下列祖列宗。”中年男子从苦笑到悲切。忧的却始终是这家国大事。“严老,你本可一走了之。又何苦~”中年男子望着眼前这位从自己是青年一直陪着自己的老人问道。
“老爷,我的命是你救的。滴水之恩尚当涌泉相报。我怎可在此危急时刻弃您而去之。”
“严老,这二十八年,多谢你的照辅。”中年男子将手握住了严老的手。严老湿润的眼眶再极力的忍耐着自己的眼泪。他看着眼前的中年男子,从少年到青年一路走来,看着他始终坚持自己的信念。为国操劳,忠心耿耿,为天下为百姓的当朝丞相这一路路的荆棘坎坷。让他走到了现在这个位置。可是现在大梁皇朝,皇帝年老,皇子年幼。七王爷与宦官把持朝政祸乱朝纲。外有蛮,胡为虐。只有他用着文弱书生的肩膀扛起了这大梁三百年的国祚。可今日终究是躲不过这一劫了。
“老奴,去给老爷煮一壶好茶。”严老缓缓的抽出手来,背对中年男子后,老泪从眼眶中汩汩而下。边走边用衣袖擦拭着这泪水。
中年男子望着严老远去的背影,又抬头凝视着这被撕裂的天空。似乎下定了决心般,缓缓走进了正厅。坐到当中的太师椅上,闭上了双目,用手有节奏的敲击着桌面。像是惬意的在等茶一般,又像是在等一位故友。
严老端着煮好的新茶,一步一步走向正厅。脑海中一幕幕画面从脑海中闪过,却发现此刻脚下的这一百零八步不似往常那般轻松的走过,每一步都艰难的如同泥沼一般缠住他这年迈的老腿。就在他要推门进入的一刹那忽听一声“严老,茶给我吧。”
“啊!夫人~你怎的回来了?!”严老诧异中带着焦急,却未曾有丝毫慌乱的稳稳双手拖着茶具。
只见一位中年妇人接过茶具,缓缓的道“我本一妇道人家,跟去也只会徒增累赘。”妇人推开门缓步走进正厅,严老静静的跟在其身后。只见那中年男子仍坐在那椅子上,闭目思考。二人未做打扰,妇人将茶放在男子右手的桌子上,顺势做在了男子的右手边的太师椅上。而严老只是静静的站立在一旁。未发一言。
过了半响,中年男子缓缓开口道“我就知道,你这性子一定会回来的。”
妇人拉住了中年男子的手说道“藏儿已经给江湖侠士带走了。我回来陪你。”
中年男子缓缓睁开了双眼望着面前,从少女时候一直跟着自己的妇人,虽然已有一些鱼尾纹,却仍难以掩饰她的美貌。
“来,喝茶。”所有的话语与情愫皆藏在这简简单单的二字中。妇人笑了笑,忆起当年二人初见之时。在那听雨亭中,二人饮茶对诗谈笑风生之时。忆起了这年相敬如宾相濡以沫的种种过往。眼中的对面中年男子仍是那风度翩翩器宇轩昂的书生。而此时中年男子的眼中对面的妇女也是当初二人初见时的少女模样。温婉大方,美丽动人。一颦一笑尽显才女风情深深的让他迷恋着。
就在此时,天空忽然一声惊雷伴着闪电划破了天际。打破了这不到3秒的美妙瞬间。相府的大门被狠狠的撞开,一群黑衣人手持刀剑,闯入了丞相府内。“搜!”一声令下,这群黑衣人霎时在这相府四散开来,犹如蝗虫一般,肆虐这相府每一寸土地。
“老爷夫人,他们来了。”严老静静的说道。
正厅们外
“启禀厂公大人,简相国就在正厅。”一名黑衣人恭敬的对着一个皮肤煞白,两颊消瘦,一双鹰眉到竖的公公说道。
“你们在此等候就行。”说完,厂公来到正厅门前,轻轻一摆衣袖。这扇门边缓缓的打开了。
严老看到此景,缓缓的几步挪移。离老爷和妇人更近了几步。
厂公看了看屋内四周,只有三人。简相国和相国夫人就这样安静的坐在主位上,似是一早就在此处等待自己的到来一般。不禁有些诧异。这诧异之色只在眼角这么一划就已经消失于茫茫夜色之中。冷笑道“呵呵~相国大人好大的雅兴。”
“林公公,来喝杯热茶。”说完拿起水壶到了杯茶。严老很自觉的走上前去捧起了这杯茶。转身像林厂公走去。虽不足十步之遥。可这十步,从第一步开始,严老的身子便走的无比艰难,双手颤抖的抬起的脚也是打着颤的往前迈着。就像是在深海里行走的阻力上每一个动作起时都像栓着几块砖头似的艰难。这种压迫感是越靠近赶紧越大。好在自己是从小练就外门功夫。这才有这能力走到这一步抬起这杯茶。而面前的这个林公公分明是以达到真气外漏的境界。甚至更高。
“早就听闻简丞相身边有位一直陪伴的高手。叫严从。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说完捧起茶喝了一口。喝完之后将这茶杯放回严老手上的这么一瞬。严老的身体忽然瘫软在了地上。
“哼,能撑的起这十步。严老侠士你也算死得瞑目了。不过,我真羡慕相国大人有这么忠心的仆从。”林公公冷哼道。
看到眼前这一幕。妇人握简相国的手不自觉的更紧了点。感受到夫人的紧张,简相国轻轻拍了拍她的手。缓缓嘲讽道“林公公杀人如麻,竟然也能说出这忠心二字!”
“你!”林厂公顿时有点气节,却一转念笑了起来“哈哈~相国今日比我先前杀得那些倒是从容太多。看相国这态势,似是在此等我。你即是等我,定是有话要对我说。你且说说,我听听。兴许本公这么一高兴就把你夫妻二人放了,也说不定呢。”林厂公说着,用手一招一张椅子呲的一声变划了个弧度来到自己身后,他缓缓的坐了下去。
“放我夫妻二人?!哈哈哈哈”简相国像是听到天下最好听得笑话一般放肆大笑起来“你只不过是条狗!听话的狗罢了!我?向你这奴才卑颜屈膝以求活命?!你!配!吗?!”
“你...”林厂公平生最恨别人说他是狗。听到这句话那是气到脑后,双手成指向前一挥而去,只听轰的一声,那摆放茶具的桌子已然两半,而相国夫人发出一声惨叫。她的手已经从手腕处被斩断。噗通一声相国夫人疼的倒在了地上。简相国见此情景大喊道“夫人,夫人!”
夫人痛苦的捂着断臂道“相公,我...我...”
“夫人...!”望着妇人痛苦的呻吟着,简相国的悲痛的哀嚎着。
看着简相国那悲痛的模样,林公公反而笑了起来。手袖这么一挥朝着妇人身上又打去一道内劲。只听妇人“啊~”的嘶吼声响彻天际。
“夫人~你!你!”一声大叫后中年男子,双目已经全是血丝的盯着眼前的林公公。林公公看到眼前的男子像是野兽一般的目光,笑的是更加肆无忌惮。“怎么了?相国大人,我这条狗就在这。来,杀了我啊!哈哈哈~哈哈~那日你在朝堂之上公然辱我,今日我就让你看看你这心爱之人是如何惨死在你面前。让你尝尝这痛!让你也明白明白什么叫无能为力!我的相国大人。”说着,只见他两个手指于空中左右一划。
那夫人刚在痛苦中昏死过去,又中了这俩下,又痛苦的叫喊了两声。却在也没了呼吸了。中年男子仰天大哭,声音已然嘶哑,噗的一声一口鲜血从口中喷涌而出。那通红的双目,此刻流下的已经不是泪了,而是一颗颗血珠。
他瞪着他那满是血的眼睛,忽然笑了“尔窃国之贼,妄图天下。也不看看自己究竟是不是个东西。今日我死于此,我大梁将会有更多忠诚义士如星火燎原般崛起。哈哈哈哈~你呢?是什么东西!想明白了吗?林狗!啊哈哈~你这一生终究只是一条会咬人的狗!不要以为我不知道你的心思!”
“额?我!的!心!思!”林公公收住了狂笑,一字一顿的阴狠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