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清端着茶盘进来，闻言微微一笑："还好，就是忙了些。自打上次那个孙家'傻子'的事情之后，村里人都很关照我，有什么小病小痛都来找我看，倒是忙得很。"
她将茶杯递给宋瑜，自己也坐了下来。
宋瑜接过茶，但目光却始终没有离开她的脸："我听说了那件事，很危险。若有个闪失......"
"不会有事的，"沈清清打断他，语气轻松，"我这不是好好的吗？"
两人沉默片刻，各自喝茶。屋外，夕阳的余晖透过窗纸，洒在地上，将整个屋子染成暖黄色。
"清清，"宋瑜忽然开口，声音低沉而郑重，"我想了很久，有些话必须对你说。"
沈清清看着他，没有说话，只是静静等待。
"自从那日在山间相遇，我就觉得你与众不同。"宋瑜直视着她的眼睛，"你医术高明，心地善良，对人温和体贴，是我见过的最特别的姑娘。"
沈清清轻轻放下茶杯，眼神有些闪烁："宋公子言重了，我不过是个寻常乡野丫头罢了。"
"不，你不寻常，"宋瑜坚定地说，"你懂医术，能看透人心，还有那些......那些常人难以理解的本领。我知道你不同寻常，但这正是我......"
他的话戛然而止，似乎在斟酌用词。
沈清清紧张地咬了咬下唇："你知道些什么？"
"我知道你能治愈别人看似无法医治的病症，知道你有时能预知危险，知道你似乎懂得一些奇特的法术。"宋瑜深吸一口气，"但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无论你是谁，无论你有什么秘密，我都......"
"宋瑜，"沈清清打断他，声音略显急促，"天色已晚，你还是早些回县城吧，夜路不好走。"
宋瑜摇头，神情坚决："不，今日我必须说完。清清，这些日子我思来想去，终于明白自己的心意。我喜欢你，愿意娶你为妻，无论你有什么秘密，我都愿意接受。"
沈清清猛地站起身，脸色微变："别说了，你不明白......"
"我明白，"宋瑜也跟着站起来，目光灼灼，"我知道你不是寻常女子，或许身怀秘术，或许来历不凡，但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你这个人，你的善良、勇敢和智慧。清清，我不求你告诉我一切，只希望你能给我一个机会。"
沈清清背过身去，双肩微微颤抖，似乎在进行着激烈的内心斗争。
屋外，天色渐晚，最后一抹夕阳也消失在地平线下。小院里陷入一片昏暗，只有远处传来断断续续的狗吠声，想必是小黄狗在寻路回家。
"宋瑜，"良久，沈清清才开口，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你若真的了解我，就不会说出这样的话。"
"为什么？"宋瑜向前一步，声音坚定而温柔，"难道你心中没有我？"
沈清清转过身，借着微弱的月光，宋瑜看见她眼中闪烁着泪光："不是这个问题。宋瑜，我......我不是你想象中的那个人。"
"无论你是谁，我都不在乎。"
"你会在乎的！"沈清清的声音陡然提高，随即又低了下去，"你会在乎的......因为我不是真正的沈清清。"
宋瑜愣住了，一时没有理解她的意思："什么......什么叫不是真正的沈清清？"
沈清清深吸一口气，像是下了很大的决心："真正的沈清清早已去世。我只是......一个借用她身体的游魂罢了。"
屋内一片寂静，只有窗外的虫鸣声不绝于耳。
宋瑜缓缓坐回椅子上，神情复杂："这......这是什么意思？"
沈清清也坐了下来，眼神中透着一股决绝："我本是个孤魂野鬼，流落在阴阳交界处多年。一年前，沈清清病重而亡，我恰好路过，见她体魄尚好，便......借用了她的身体。"
说出这个秘密，她似乎轻松了不少，声音也渐渐平稳下来："我本以为能就此得到新生，重获人间烟火。没想到沈清清在村里已有婚约，人们对她也多有期待。我不得不装作她的样子，生活下去，可我对她的过去一无所知，只能慢慢摸索。"
宋瑜默默听着，脸上的表情从震惊到疑惑，再到若有所思。
"那些医术、法术，都是我前世所学。"沈清清继续道，"我本是一名修行者，却在一次意外中身死道消。若非借了沈清清的身体，早已魂飞魄散。"
她抬起头，直视宋瑜的眼睛："现在你明白了吗？我不是你认识的那个沈清清，与你也没有任何渊源。你的心意，是对着一个不存在的人啊。"
宋瑜沉默良久，忽然问道："你有什么证据证明自己不是沈清清？"
这个问题令沈清清愣住了："什么？"
"你如何确定自己只是'借用'了沈清清的身体？"宋瑜追问，"你有没有想过，或许你就是沈清清，只是因为某种原因丧失了记忆，又或者拥有了前世的记忆？"
沈清清张了张嘴，一时语塞。
"再者，"宋瑜继续说，眼神温柔而坚定，"就算你真如所言，只是'借用'了沈清清的身体，那又如何？过去一年里，是你在用这具身体生活，是你在医治村民的病痛，是你在面对危险保护村子。无论你是谁，我喜欢的，就是现在的你。"
沈清清似乎没料到这样的回应，一时惊愕地说不出话来。
"清清，"宋瑜起身，来到她面前，轻轻握住她的手，"你的过去，你的秘密，我都不在乎。我在乎的是你这个人，是你的善良、勇敢和智慧。这些特质，无论你是真的沈清清还是借用她身体的游魂，都是真实存在的。"
月光透过窗纸，洒在两人身上，给这一幕披上了一层朦胧的银纱。
"宋瑜......"沈清清的声音有些颤抖，"你真的不在乎我是谁？"
"不在乎，"宋瑜坚定地说，"只要是你，便足够了。"
沈清清深吸一口气，似乎在做最后的挣扎："可我们本就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那又如何？"宋瑜微笑道，"既然命运让我们相遇，必有其意义。清清，给我一个机会，也给你自己一个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