符纸化作一道金光，直射吴正安后背。吴正安身子一僵，像是被无形的力量束缚住，动弹不得。
"想跑？"沈清清冷笑着走近，居高临下地看着他，"吴员外，你害死了多少条人命，今日，也该还债了！"
吴正安瞪大眼睛，嘴唇哆嗦着，却发不出声音。这时，陈员外也发现了这边的动静，带着几个手下走过来，眼中凶光毕露。
"吴正安，我陈某向来敬你是个对手，没想到你竟是个卑鄙小人！"他怒喝一声，挥拳便打。
"等等！"沈清清伸手拦住，"先告诉河湾村的乡亲们，他为何要污染水源！"
吴正安眼中满是恐惧，却被符咒束缚，连话都说不出来。沈清清冷笑一声，手指轻轻一挥，解除了对他口舌的禁制。
"说！为何要害河湾村！"村长向前一步，厉声质问。
吴正安嘴唇颤抖，终于开口："我...我只是想要那块地...河湾村的地势好，适合建牲口场...还...还有那条河，我家的牲口需要水源......"
"就为这个，就害死这么多人？！"一个村妇尖声控诉，泪流满面，"我家两个娃儿，你知道死得多痛苦吗？！"
河湾村的村民们群情激奋，一个个义愤填膺，纷纷上前指责。吴正安面如土色，缩成一团，不敢抬头。
"还有什么话要说？"沈清清冷冷地问。
吴正安张了张嘴，忽然大喊一声："陈员外，我认错！我错了！求你饶我一命！我把铁矿让给你，还有西山那块地，都给你！只求你放过我一家老小！"
"呸！"陈员外啐了一口，眼中杀意更浓，"你害我二弟差点丧命，还想求饶？"
他挥手示意手下按住吴正安，自己则从腰间抽出一柄短刀，寒光闪闪："吴正安，你害我兄弟，还想谋我家产，今日便是你的死期！"
"不要！"吴正安惨叫一声，拼命挣扎，却被死死按住。
陈员外眼中闪过一丝狠厉，猛地一刀刺向吴正安的胸口！
千钧一发之际，沈清清指尖一弹，一道金光闪过，短刀的轨迹偏了几分，刺入吴正安的肩膀。鲜血顿时染红了他的衣襟。
"啊——！"吴正安惨叫一声，疼得浑身抽搐。
"陈员外，先别杀他。"沈清清上前一步，面色平静，"他还有用。"
"用？"陈员外满脸困惑，"什么用？"
沈清清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县衙已经收到了关于水源污染的举报，钦差大人也听闻此事。若是吴正安就这么死了，谁来作证他污染水源害人？谁来承担这罪责？"
陈员外眯起眼睛，目光闪烁："你的意思是......"
"让他活着，但要他生不如死。"沈清清冷声道，"毕竟，死一了百了，岂不便宜了他？让他去坐牢，让他尝尝失去一切的滋味，才是真正的报应！"
陈员外沉思片刻，忽然哈哈大笑："好！就依你所言！"
他转向吴正安，又是一刀，这次刺入了他的大腿。吴正安疼得浑身颤抖，冷汗直流，眼中满是恐惧与绝望。
"吴正安，我不杀你，却要你生不如死！"陈员外狞笑着，又是几拳打在他脸上，打得他鼻青脸肿，几乎认不出原来的样子。
随后，陈员外命人将吴正安捆了个结实，如同拖死狗一般拖了出去，准备押送到县衙。
河湾村的村民们看着这一幕，心中五味杂陈。有人痛快地叫好，有人默默流泪，还有人面露唏嘘，不知该喜该悲。
"清清娘子。"村长走到沈清清身边，声音低沉，"这事...算是结束了吗？"
沈清清望着吴正安被拖走的方向，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暂时结束了。陈员外欠我们一个人情，他不会再为难河湾村。至于吴家..."她顿了顿，"会有人收拾残局的。"
小灵蹭了蹭她的腿，轻轻"呜"了一声，像是在安慰她。沈清清弯腰摸了摸小灵的头，轻声道："走吧，回村。病人们还等着我们呢。"
夕阳西下，一人一狗的身影渐渐消失在山路尽头，留下一片狼藉的战场和众人复杂的目光。
水源之争告一段落，可那些逝去的生命，又有谁能还回来？沈清清心中叹息，只能在余晖中，默默祈祷那些亡魂能够安息。
霍乱终于被控制住了。河湾村的村民们站在村口，依依不舍地看着沈清清收拾药箱。
"清清娘子，你真要走了？"村长老泪纵横，拉着她的手不肯松开，"多亏你啊，不然我们村子......"
"该做的都做了。"沈清清轻轻抽回手，拍了拍村长的肩膀，"吴家的事情已经了结，陈员外答应不再为难你们。剩下的病人只需按方子喝药，很快就能恢复。"
村民们纷纷上前，有的塞给她鸡蛋，有的递上自家纺的布匹，更多的人只是默默鞠躬，眼中满是感激。沈清清婉拒了大部分谢礼，只收下几个鸡蛋和一小包粗布，以免伤了他们自尊。
"清清娘子有空常来啊！"
"娘子保重身体！"
"下次我们做好吃的给娘子尝！"
沈清清对着众人挥了挥手，便带着小灵踏上了归途。走出一段距离，她才长舒一口气，脚步也不由得加快了几分。
"终于可以回家了，小灵。"沈清清柔声道，眼睛里闪着期待的光芒，"我都快想疯了，不知道宋瑜和孩子们怎么样了。"
小灵欢快地"汪"了一声，围着她的脚边转了几圈，似乎也很期待见到家人。
翻过几座山头，沈清清终于看到了自家村子的轮廓。暮霭笼罩下的村庄，炊烟袅袅，灯火如豆，平凡却温馨。她不由加快脚步，恨不得插上翅膀飞回去。
"娘亲！"
远远的，一个清脆的嗓音传来。沈清清眯眼一看，只见一个小小的身影从村口冲了出来，正是烟姐儿。
"烟姐儿——"沈清清蹲下身，张开双臂。烟姐儿扑进她怀里，小脸蹭在她胸前，带着哭腔："娘亲终于回来了！烟姐儿好想你啊！"
"娘也想你。"沈清清把女儿抱起来，亲了亲她的小脸，"这几天乖不乖？有没有听爹爹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