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夕要帮王总的事跟车祸一点关系都没有。
不过,既然王总觉得自己被当做替罪羊,那倒不如顺势让他搞搞清楚。
其实她一直很清楚,报纸上的证据也有可能作假,但又不愿深究。
在自己的死上面,颜夕一直很纠结。
一面害怕知道车祸的真相,一面又想查清楚,到底是谁想让她死。
两人大概互通了一下消息,王总匆匆离去。
颜夕则一个人留在包间,等胡煜明过来给他汇报。
“我不是说了让你好好伺候王总吗?!”
胡煜明一到,便劈头盖脸的训斥起颜夕。
她一脸无辜,“我有好好招呼王总。”
“那他的脸色为什么那么难看?!”
“我也不知道,他接了个电话就变成这样了。不信胡助可以去问王总。”
胡煜明料想颜夕不敢在这种事情上说谎,信了她,“总之你跟王总搞好关系,等张总和煤场签单,少不了你的好处。”
胡煜明话里有话,显然往后需要颜夕继续‘招待’王总。
这不是重点,让颜夕在意的是,煤场的合同一直都是四叔签的。
那是祖父亲自给四叔的,没人能抢得了。
为什么胡助的口气那么笃定,仿佛三叔一定会签下明年的单子。
莫非……车祸其实还是跟四叔有关?三叔因此拿捏住他了。
颜夕心里很乱,但并没表现出来。
胡煜明没察觉什么异常,伸手问她要这次从傅深那边偷来的商业机密。
面对他的贪得无厌,颜夕拒绝了。
“我可以替张总办事,但一次只能办一件事。这次我既然帮你们招待了王总,那东西只能下次给你。”
胡煜明冷笑,“你别不识好歹,要是傅深知道你干了什么事……”
“傅深不会知道。”颜夕冷冷打断他,“他要是知道你们利用我窃取傅家机密,一定也不会放过你们。”
“你!”胡煜明被噎,看着毫不畏惧的颜夕,有些懊恼,“我怎么没发现你这么聪明。”
“过奖了,胡助一开始选中我,不就是因为我聪明吗?”
颜夕本不想展露锋芒,但胡煜明欺人太甚,她必须让他知道,自己不是那么好拿捏的。
两人不欢而散,颜夕刚冷着脸走出房间,就见傅深迎面走来。
她心里打了个突,迎上去,“傅总。”
走廊灯光昏暗,颜夕看不清傅深的表情,只觉得他寒气逼人,接近不得。
她有些害怕,咬了咬牙,讨好的去抓他的手。
颜夕不是喜欢示弱的人,但对傅深,她可以。
只要他别对自己冷着脸就好。
傅深的手很大,指腹有些粗糙,颜夕五指移到掌心,感觉有点烫。
颜夕想,难道傅深又生病了?
她下意识摸了两下,还没确定是不是发烧,就被他反手抓住,拉着去了旁边的房间。
房子里灯全黑着,两人进去,门边的感应的灯亮了,微弱的黄光,只照亮了巴掌大的地方。
傅深直接关上门,颜夕瞬间陷入黑暗,心脏不受控制的开始狂跳。
她有点发怵。
就算傅深知道她来见张家的人,也不是什么大事。
怕就怕他遇到了王总,而王总又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让他误会。
“你来见张家的人。”
幽暗的光影中,颜夕只能看得到傅深好看的下颌线。
让她想起她以如今的身份和傅深初见的场景。
这会儿的他和那时一样,陌生、危险,叫人不寒而栗。
颜夕乖乖嗯了一声。
“怎么不给我打电话?”
“我以为……傅总不打算和张家人正面交锋。”
他的口气颇为无辜,但其实紧张的要死。
不仅是因为她撒谎了,还因为她和王总之间还有别的交易。
“你以为?”
傅深咀嚼着这三个字。
颜夕听出来他的不快,下意识咽了口口水,咕咚一声,在寂静的黑暗里格外清楚。
傅深突然,打开了灯。
“先坐。”
颜夕刚应了一声,门被推开。
一个皮肤白皙的长发男人走了进来。
颜夕认识他,是这家会所的老板,白沐。
“呦,傅总在这幽会呢。”
傅深瞥了他一眼,“滚。”
颜夕瞪圆眼睛,谁不知这家会所的老板根本就是个笑面虎,出手很辣,睚眦必报。
傅深敢这么跟他说话,看来关系很好。
她头皮发麻,这家会所每间房子里都有监控,以防意外发生。
如果傅深和白沐认识的话,那他就有可能听到她和王总以及张家的对话。
颜夕又随即否定,这家会所之所以得到许多人的信任,就是因为将隐私保护的特别好。
白沐不至于和傅深关系好,就让他看监控。
“这么看来,真的很像。”白沐的声音传入颜夕耳中,他是对傅深说的。
傅深压了压眼尾,“再说一遍,出去。”
白沐似是有些吃惊,“她还不知道?”
颜夕很想知道白沐在说什么,她还不知道什么?
但白沐得到傅深肯定的眼神后,就尴尬的退出去了。
傅深拉着颜夕在沙发上坐下,门又被推开。
一个膀圆腰肥的寸头男人冲了进来,“傅总,听说你带了个女人……我X,怎么是她?!”
傅深的额头暴起青筋:“滚!”
寸头男人见他动怒,陪笑,“好嘞,我滚,我滚。”
门被关上,屋子里又安静下来。
傅深长长叹了口气,“抱歉,我不该在你面前这么粗鲁。”
颜夕确实从没见过傅深这样说话,“傅总心情不好吗?”
“嗯,是不好。”
“为什么?”
“你还见王总了?”
颜夕心想,他果然知道了。
她也不敢说谎,嗯了一声。
“是胡助安排的,不过我们什么事都没有。”
傅深嗤笑出声,“你以为我在吃醋?”
这话听在颜夕耳中,像是在嘲笑她的自以为是。
“我没有。”颜夕嘟囔,但却又不知怎么解释自己多余的解释。
她确实以为傅深这么大的怒气是因为吃醋,原来并没有吗?
也是,他对她的好不过是在演戏,自己在那儿自作多情什么呢?
正想着,下巴上传来微凉的触感。
傅深的手指勾起她的下巴,满目无奈。
“你又在胡思乱想什么?我没有吃醋,只是在担心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