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明终于落地了，终于有了一丝丝安全的感觉。
那是什么？
在杜明的眼中忽然出现一张人脸，那张脸熟悉又陌生似乎是见过，似乎又从来都没有遇见。
董汗青？
杜明实在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自己居然看到了董汗青的脸。那张脸上写满的怨恨，布满了不甘。他本是意气风发的少年，他是董家家主的长孙，董家的一切都是他的。但这一切的一切都让杜明毁掉了，就是因为他想多从董家捞点好处，所以才会在最开始的时候选择袖手旁观，所以才导致董汗青的死。
又一张人脸浮现在杜明眼前，那个人杜明还记得，那是董汗青的弟弟董丹青。在那张人脸刚出现的时候他在对着杜明笑，可他的笑容在慢慢变化，变的恶毒，变得憎恨、恼怒。
董丹青脸色的变化如同他对杜明的态度，最开始的时候他敬仰杜明，把杜明奉为自己的偶像，他渴望成为杜明那样的人，那样的神仙。
可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在自己死的时候他没有救自己，为什么本该是由他来保护自己的自己却为他而死，为什么要用自己的命去换他的命。
不知不觉，在杜明的眼中又浮现出一张脸，杜明万万想不到居然会在这个地方看到这张脸。这张脸杜明是如此的熟悉，俏皮中带着一丝可爱，让人看过一眼之后便很难再忘记。她陪伴了杜明很长一段时间，至今依旧陪在杜明的身边，她就是水仙。
水仙先是爱怜的看着杜明，如同在看一只受伤的小猫，她从来没有用那种眼神看着杜明过，仿佛她的眼神中包含了她对杜明所有的爱意。
爱的越深，恨的越彻底。当一个人的爱得不到想要的回应的时候，她会变得疯狂，变的歇斯底里，变得不像原来的自己。
水仙的面容开始扭曲，如同是看到了自己的杀父仇人一般，她的眼神冒出熊熊烈火，似要吞噬杜明，把杜明烧为灰烬。她把牙齿咬的咯咯作响，似她嘴里正在吃着杜明的肉一般。
又一张人脸浮现在杜明面前，准确的说那不是一张人脸，那是一个动物。一只黑色的蝴蝶，破烂的翅膀如同蝙蝠的翅膀一般，他的面容很丑，丑到不堪入目，丑到小孩子见了都会做噩梦的地步。那张脸杜明再熟悉不过，因为那就是他的脸，准确的来说那是杜明之前的样子。
“你既然如此厌恶自己，那为何不去死？”那张人脸说话了。
“为何不去死？”水仙说。
“为何不去死？”董汗青说。
“为何不去死？”董丹青说。
“为何不去死？”杜明眼前又浮现出一张人脸。
……
在杜明的眼前不断的浮现出一张张人脸，他们或许是杜明认识的，但大多数是杜明不认识的。他们的口中不断重复着一句话：为何不去死？为何不去死…他们都用憎恨的目光看着杜明，都恨不得把杜明一口一口的吃掉。
“够了！”杜明怒吼一声，“你们都是幻觉，我存在的世界绝对不会有你们这样的人。”
“哈哈。”
“嘿嘿。”
……
他们发出一阵阵的嘲笑，在嘲笑杜明的愚蠢，更是在嘲笑杜明的天真，现实世界中没有这样的人？不要开玩笑了，现实世界中的人可比他们还要恶毒，比他们还要不可理喻。
“你们在笑什么？是在笑自己还是在嘲笑虚无？”杜明睁开了眼，就在刚才他意识到自己一直是在闭着眼，而等他睁开眼之后发现自己眼前只是一片虚无的黑暗，什么都没有，但他们嘲笑的声音还在他的耳畔回响。
“虚无，为什么不敢出来见上一面呢？”杜明的话刚说完，他的眼前就出现一道光亮，光亮中出现一个人——董汗青，他手中的长弓正瞄向自己。
“嗖”的一声，董汗青松手，灵气凝成的箭矢射向杜明。
杜明冷笑一声，丝毫没有把董汗青放在心上，在他看来董汗青的攻击根本不可能破开自己的防御。
“噗”的一声，不可思议的事情发生了，董汗青射出的箭矢击中了杜明后直接穿透他的肩膀带出一串血肉。
杜明不敢相信发生的这一切，可身体的疼痛却告诉他这一切都是真的。不对，有什么地方不对，自己受了伤为什么系统没有给自己提示？为什么《皮糙肉厚》没有自动开启，有太多的不对劲，可杜明却没有时间去思考这些东西了，因为董汗青已经拉满了第二箭。
杜明从紫府空间里面抽出绿萝，本来想用沈青峰的《藏锋》来解决战斗，却发现自己根本无法发动那个招式。不过也没关系，凭借杜明散仙的体魄，他的速度同样快的惊人。
他握紧手中绿萝，快速的移动身形。
“嗖”董汗青松开了手，箭矢极快的射向杜明，杜明向前一个纵越轻松躲过箭矢。当董汗青刚要去拉第三箭的时候他已经没有那个机会了，杜明手中的绿萝已经刺入了他的喉咙。
“对不起。”虽然杜明知道董汗青早已经死了，死在自己刀下的董汗青并不是他本人，但他还是相对这位为自己家族奉献出生命的人说一句抱歉。
董汗青头顶的光芒消失，他化作一缕烟尘飘散。而在杜明的身后却突然又出现一道光，光中一个人正拿着一把长剑，杜明还没来得及转身那人手中的长剑就刺向了他的背心。
来不及闪躲的杜明只能努力侧开身子，但长剑还是刺中了他。杜明急忙后撤，他发现自己现在大部分的能力都无法使用了，只能依靠着自己身体的力量和眼前的人对抗。而眼前这个人他却不想出手，因为那个人正是救了自己一命的董丹青。
“不要跑，跑什么呢？杜仙人，这本来就是你欠我的命，现在就还回来吧，好不好，杜仙人。”董丹青说话的时候表情还是和生前一样，一样的恭敬，但说出的话却在戳杜明的心。
杜明知道即使自己什么能力都不用也可以杀死董丹青，但是自己怎么下得去手，怎么能杀死一个救了自己一命的人？
“怎么样？若你不杀他，他就会杀了你，选择吧。”一个声音在杜明身后响起，杜明转身看到了一个人，那个人赫然就是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