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觉到异动的清风赶到的时候,她依旧在发呆。不管她的哀求不顾她的眼泪,硬是将她扯回了月老府。桃树下,她席地而坐,抱着双膝,默不作声。
“颜儿,发生什么事了?”蹲下身,长指拭去她脸颊上的泪。看着她衣裳上的桃花瓣,眉头紧皱。她竟也能用桃花做武器,是巧合还是天意。
“师傅我告诉他了。”开口竟是筋疲力尽的感觉。清风轻笑出声,在她身旁坐下,靠在了树干上,惬意地闭上眼休憩。“他有什么反应?”
“自然是不信。”颜儿用额头蹭着自己的膝盖,身上还穿着他送的衣衫,柔软的丝依稀有他的味道。右手扶着胸口,心,竟然是痛的。
看她这副失神的样子,清风心里也不好受,抓了她的手握在掌心。
“你手真凉!”睁开眼望着身侧沉闷的她,叹息,“你是怎么问的?他怎么回答?”
“师傅我真的不想说谎,我就问他如果我说了之后,我和他就再也不能见面,他是不是还要听?”颜儿撅嘴。她都说这么清楚了,他为什么还是要听?
“颜儿,为师早就劝过你,人心不古。人心不可能坦然到没有意一丝猜疑。明知道他会要你非说不可,你为何还是要问呢?”清风不住地摇头,哪有人会问那么傻的话。这么问只会勾起人无限的好奇心与怀疑。
“师傅,真的不可以再见他了。”颜儿的手抓住了他的衣袖,轻轻摇晃。清风抬手,把衣袖从她手中扯回来。“撒娇也没用,你是不是还有事瞒着我?”
“师傅,我封了他的记忆。”
“你傻了,你以为记忆是可以永远封着的吗?”但是才成仙几个月的她有此能力,已足够让他吃惊的了。
“我知道我不能,我知道只是暂时的,我只是想给他一点时间接受。你以前也是这样对我的。”颜儿可是拿准了他有例在先,才敢这么做。
“他忘了,可是他身边有很多人见过你,你是不是忘了?”
果不其然看见了她点头,拇指和食指轻捏起,弹了下她的眉心。看见她龇牙咧嘴喊疼。“考虑事情要全面,你这么不负责任对他怎么会有好处?”
“那我该怎么办?”颜儿开始着急,猛得站起身。吓了清风一跳。“你做什么?”
“师傅,你说我该怎么办?”她在桃树下来来回回地走,来来回回,看得清风头都晕了。当她再度走到他眼前,他伸手抓住了她的手。颜儿低头看着依旧坐着的他,大喊。“师傅,我现在很着急。”
清风伸手捂着耳朵,不敢苟同地望着她。“能怎么办?顺其自然,他想起你的时候,就自然想起来了。我可警告你,你的考试究竟要拖到什么时候?”
“师傅,我需要时间。”颜儿在他身边蹲下,双手支着下巴,天真地眨眼。她真的真的不想就这样安排了他的宿命,她要好好想想怎样解决这次考试。她在想些什么,清风一清二楚,知道劝不了就由着她。“随你。”
得到他的答复,心里头松了口气,突然觉得有些累了。“师傅,我累……”
“睡一下,醒了也别来烦我,我很忙。”清风不由得叹气,本来想要找个徒弟让自己减轻工作负担,不料收了个惹事精。看她现在这浮躁的模样也是睡不着,乘她不注意给她喂了颗清心丸,接住她倒下的身子。抱着她,闻着她身上淡淡的果香味,不由得笑了。
何必去纠结那桃树下的人是谁?她会陪着他,很长很长的时间里,她都会陪着他的。“颜儿……”他低低地唤着她的名字,带着他自己都没察觉的深情。
“月老,月老……”小齐边喊边敲门。
呆在里头专心配对的清风不得不放下了笔,开了门。“最近我没时间下界去配对。”
“七公主最近根本就没心情做这些。”
“那你来做什么?”清风很不耐烦。小齐急得跳脚。“和你吵了一架之后七公主根本无心做红绳了,你以后就再也不能牵线了。”
“本来我就不乐意干这事。”说着伸了个懒腰,还甩了甩手。
他的态度让小齐愣了很久,冷笑一声。“原来你是这么对待这件事的,我看错你了。”
“你什么意思?”清风挑眉,他这是什么表情?不屑?看他根本就是站着说话不腰疼,他根本不知道下去系绳有多费力。
“千年来,你一直拿着七公主的红绳你难道真的一点感觉都没有?”清风不明白他的愤怒从何而来?小齐望着他不住地苦笑不住地摇头。
“你想说什么?你认为我该去劝她继续做红绳?”清风有些迷糊,伸手挠了挠头。小齐是彻底死心了,多么无心的一个仙,他若是知道七公主是抱着怎样的善心去织那些红绳的话,或许会多珍惜一点。
“月老,我想我这趟是白来了,我不知道原来我们千年的交情,都是我的假想。”
“怎么了?”清风直起身不解地望着他,“就因为我不去劝她,你就说这样的话?”
小齐瞟了他一眼,转身乘风而去,消失在云海茫茫间。清风无奈叹气,他这是招谁惹谁了。千年来都是那个前不久才见面的七公主莫名其妙指使他去牵绳。现在她不想织绳了,也是他的错?当初是谁找上门来干架的,到底是哪里惹到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