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老夫人虽然抠门,可也是个要面子的,岂能让长公主知道伯公府的窘境?
一听这话,她当即道,“罢了!就照你的意思去做吧。”
“总不好一直让你去找长公主。”沈老夫人顿了一下,肉疼的霍霍的,“你说的也对,咱们头一次拜见皇后娘娘,又是长公主牵桥搭线,总不好过于寒酸了。”
沈雨晴乖巧的应了声,“一切都听您的,您怎么安排,孙女就怎么做。”
她这态度让沈老夫人舒心无比,还感叹了句,“还是你好,若是沈云澜有你半分懂事,咱们伯公府也不至于如此。”
“不过这事儿还要等两天。”沈老夫人也跟沈雨晴交了底,“这银子花的多,祖母还需筹备。”
沈雨晴听到这话也放了心,知晓要的这些银子是动了老夫人的根基,心里高兴,嘴巴更甜,“一两日的功夫不打紧的,孙女先去看看有没有合适的东西,瞧好了再说。”
稳住了沈老夫人的心,沈雨晴接着又出门。
银子即将到手,她也有了个大胆的计划,还非要实施不可!
她又去了顾府,问门房有没有把信转交给顾公子。
门房犯了难,那信他已经给公子了,可是公子相当不高兴,甚至连看都没看一眼便把信丢到了地上,还警告他日后不许再收不三不四的来信。
这会儿沈雨晴来问,只得含糊道,“公子走的着急,一时忘记给了。”
见状,沈雨晴已经猜到了几分原委,她甚是不满的哼了声,正要重新写一封,却忽然计策上了心头。
从顾府的门口离开,她在旁边转了一圈,借了个书斋重新写一封,这次她学了聪明,并没有署名。
而是花了三十个铜板,找了一个孩子替她把信送到了顾府门房。
同时还捎了一句口信,“这信中有对顾府十分重要的事情,你若不转交给顾公子,当心坏了顾公子的大事!”
门房无法,只得收下了信。翻来覆去的把那信看了一圈,还嘀咕了句,“怎么这两日稀奇古怪的信那么多?这都已经第二封了!”
门房感慨的时候,顾文昭和顾国公也在翻来覆去的翻看一封信。
写信的人宛若三岁孩童一般,字迹稚嫩潦草。
然而信上写的内容,却人无比震惊!顾文昭和顾敬南两人商议了良久也没能确定这信是谁写的。
“爹。”顾文昭捏着信有些激动,“若信上所言为真,三皇子发现了惊马的原因,并且拿到了关键证据的话。若咱们能进宫找到柔妃娘娘,禀明利害关系之后,是不是能让三皇子帮忙作证,若是可行的话,或许还能从三皇子的手中得到那根针?”
他的心不由怦怦跳,“爹,若是咱们能得到那根针的话,我娘岂不是就?”
顾敬南的眉梢狠狠一跳。
若是能得到那根针,应当能找到一些证据,至少带来了能让顾夫人脱罪的些许可能。
即便不能彻底摆脱罪名,至少性命无虞。
“可以一试。”顾敬南道,“顾家往日支持大皇子和婉和皇后,也没少帮忙。可她对我们弃之如敝履,若非当时情况紧急,我便是拼的鱼死网破,也断断不会舍了你娘去。”
“如今让我们知晓这根针的存在,也算是绝处逢生了。”顾敬南复又看向这封信,“只是,这封信是何人所写?又是谁在这个关键的时间送来?”
顾文昭心中隐隐有了猜测,“爹,三皇子惊马另有原因一事应当是极为机密的事情。能得知的,无非也就是柔妃娘娘和三皇子的身边人。”
顿了顿,他又补充,“还有沈云澜。”
顾敬南眉头紧皱,良久才点头,“你说的不错。沈云澜和三皇子朝夕相处了七日,我看三皇子对她颇有好感,便是把这些事情告诉她也不意外。”
“可是,会是她吗?”顾文昭艰难开口,“爹,若真是她,她怎么可能会帮我们?”
沈云澜让他道歉的方式,还有对顾府厌恶的态度,想是恨不得顾府倒霉,又怎么可能叫人提供这么重要的线索。
话又说回来,若真是她,这是帮了顾府,为何要藏着掖着,还叫人写了这么一封信过来?
顾文昭只觉得一颗心上去又下来,期待和失望反复交织,悬的人心里难受。
顾敬南看他一眼,“文昭,眼下是谁帮顾府的根本不重要,送信之人什么打算也不重要,重要的是这件事对顾府很重要。”
“收起你不该有的心思。”顾敬南神色凛冽,“既然已经退了亲,你又道了歉,那么所有的一切就都跟你没有任何关系!把你的心,放在该放的地方!”
顾文昭眼中的期待,霎时间灭了。
他苦笑了声,越发觉得自己的可悲。
从前没有退亲之时,他也百般看沈云澜不顺眼,故而从未阻止娘的打算。可退亲之后,竟才发觉心中是如此的不舒服。
只是,晚了。
顾敬南拍了拍他的肩膀,“文昭,什么也别说了。爹想办法联系柔妃娘娘,若是能见到三皇子,一切当有挽回的机会。”
顾文昭收拾了心情,应了声“是”。
父子俩人商议过后,分别出府。
顾敬南在先,顾文昭却被人叫住,“公子,有您的信,是一个姑娘送来的,并未署名。”
未署名?
顾文昭第一时间便想到了之前收到的匿名信。
那封写着对顾府至关重要线索的信中,也没有署名!
他的心狠狠一跳,连忙接了过来。
打开只看了眼,眉头便纠结在了一起。不是送线索那人的信,字迹完全不像!
然而那信上的内容还有门房口述的送信之人传来的口信,却叫人不得不慎重。
斟酌之下,顾文昭收好了信又对门房道,“此事万万不可走漏风声,我出去一趟。”
依照信上的内容,顾文昭去了京城里的玉带桥。
玉带桥串连了京城最繁华的两道大街,格外热闹,顾文昭在众人的指指点点中步上桥,正举目四望,肩膀却忽然被人轻拍了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