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清帝心急火燎的叫人去查,可一刻钟的时间越来越逼近,仍旧没有任何的收获。
他声音变了调,“萧昱珩,你倒底把东西藏在哪儿了!”
萧昱珩没开口,而是忽然弯唇一笑。
眸光潋滟的桃花眼中满是恶意,他双手炸开,口中发出“砰”的一声。
乾清帝的额角猛地蹦了一下,不是错觉,他听到了外面的响动,跟萧昱珩的声音同步,清晰震耳。
乾清帝拔腿便往外面跑了两步,御书房的东南方向,浓烟滚滚而起,离得这么远都依稀能听到惨叫和喧闹声。
萧昱珩跟着出了御书房的门,眼底的疯狂更叫人心惊胆寒,“皇叔,看到了么?我送你的这朵白日焰火,好不好看?”
“疯子!”乾清帝盯着他,面色铁青,“你是个疯子!”
“皇叔明知道我是疯子却还来招惹我?”萧昱珩含笑反问,“岂不是比我更疯了?”
乾清帝不再理他,连忙命人去灭火。
萧昱珩看着他安排,片刻之后方才笑道,“皇叔,怕是你白费功夫了,我再等你一刻钟的时间,你若是不放我出宫,接着还有更好看的烟花,你还想不想看了?”
他竟然还准备的有!
乾清帝怒起拔刀,“叫人住手!否则我杀了你!”
“杀呀。”萧昱珩两手摊开,毫无惧色,“你若杀了,那才叫痛快。我要叫这满皇宫的人都给我陪葬!黄泉路上,有这么多人相陪,倒也热闹的很!”
“死有什么可怕的?”他低头在乾清帝的耳边道,“皇叔有没有尝过生不如死的滋味儿?可是我尝过,日日夜夜,噬骨刻心,永世难忘。”
这声音若掺了剧毒一般阴森,乾清帝的后脊背骨往上窜出一股寒意,握着刀柄的手有些抖,“萧昱珩,你别发疯。”
“我早就疯了。”萧昱珩畅快大笑,“皇叔,就算是旁人不知,可你也该知道我没多少日子好活了。你若是聪明,又何必跟我这疯子一般计较,逼急了我,我什么都做得出来。”
乾清帝是真怕了,也是真后悔了!
当年他就不该给萧昱珩留下一条命,更没有想到,这疯子已经服用了六月雪的奇毒,竟然还能给自己惹来那么多的麻烦!
知道这疯子什么都干得出来,乾清帝无可奈何,只得道,“珩儿,有话好好说。你皇叔年纪大了,不喜欢看烟火之类的。你若是喜欢,得了空皇叔让人在晚上好好的给你放一场。你不是喜欢沈姑娘么,就带着她来。”
萧昱珩看着他,良久方才微微的眯了眯眼睛,跟着笑道,“皇叔,你若早点这么说,该有多好。”
“皇叔如此疼我,我也孝敬您的紧。”他含笑道,“您既然不喜欢那些白日里的烟火,那我就留着日后再放吧。”
乾清帝恨不能一刀劈死他,却还耐着性子哄道,“日后也多半不喜欢,不如珩儿取出来如何。”
萧昱珩猛地敛住了脸上的笑意,冰冷冷道,“那不行。”
“我送出去的东西,从来就没有收回去的道理。更何况,皇叔你哄我取出来之后,若是要杀了我和沈云澜怎么办?侄儿虽然不怕死,可是还想留着这条命成婚。”
乾清帝,“……”
这该死的兔崽子!
反复告诉自己不能跟这疯子一般见识,也不能把这疯子给逼急了,乾清帝深吸一口气,神色勉强的很,“既是如此,那就之后再说。”
“是要之后。”萧昱珩一本正经,“侄儿还等着皇叔给办一个风风光光的大婚呢!那些金银珠宝珍奇古玩的,侄儿都不挑,只要是最好的都成!”
他还真敢要,可乾清帝是真怕了他不管不顾的再度引爆那些烟火,只得窝了一肚子火气的答应。
萧昱珩踌躇志满,脸上的笑容再度灼灼灿灿,“如此,侄儿就谢过皇叔了。”
乾清帝恨不得将之千刀万剐,此刻勉强憋出一句,“都是自家人,珩儿别客气。”
萧昱珩嗤笑出声,漫不经心的行了个礼,潇洒离开。
他走了以后,乾清帝大光其火,直嚷嚷着要杀了他!
御书房里咆哮声不断,内侍们则兢兢站站的跪着,皇上想杀乐太子不是一日两日了,只是今日的反应格外激烈了一些。
发够了脾气,乾清帝方才阴沉着脸,“去看看刚刚爆炸其火的是什么地方,再叫活着的人好好想一想,可有什么端倪?还有,其他的宫殿给朕挖地三尺!朕就不相信,查不出来那爆炸的线索!”
皇上下令,内侍莫敢怠慢,宫里上上下下忙成了一团。
萧昱珩大步离开后坐上了马车,靠在马车壁上,他唇畔含笑,内心十分痛快。
不用想,就知道现在宫里乱成了一团,越是乱,他越是高兴。
见他这样,两仪道长则十分烦恼,“萧公子,咱们暴露的早一些。您就不怕皇上查出线索?”
“查不出来。”萧昱珩今日放火烧的那宫殿便是用从马战府上偷出来的黑金,这东西的效果非凡,毫无痕迹。
两仪道长再度深深的叹了口气,“可是萧公子,咱们是不是草率了些?这么好用的东西若是能放在关键时候,当有妙用啊!”
结果,萧公子就用到了现在,用到了要娶沈云澜的时候,这不大材小用么!
两仪道长兀自可惜,萧昱珩的脸色沉了下来,“这还不是关键时候?还用得着你来教我做事?我说这时候用,就这时候用!”
两仪道长自知失言,连忙道,“贫道不是这个意思。萧公子,咱们这是要去哪儿?去找沈姑娘么?”
萧昱珩的脸色方才柔和起来,威胁道,“宫里的事情,你半个字都不许透露给她,否则就从我身边滚开,听懂了没有?”
经过刚刚,两仪道长哪里还敢废话,连忙道,“公子放心,贫道定然守口如瓶!”
谅他也不敢胡乱说,萧昱珩哼了声,再不搭理他。
可萧昱珩却没想到,此时的沈云澜已经从陶康的嘴里听说消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