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罢向采蘅使了个眼色，采蘅力气大，半拉半拽的把福妈妈推出了院门外面，“我们大姑娘交代的事情，你可别忘了。”
“砰”的一声，甩上了大门。
福妈妈险些被磕到鼻子，又见眼前大门关的严严实实，气恼不已的回去了。
大姑娘这人就是一个白眼狼，回去之后她定要告诉老夫人！
把讨人厌的赶了出去，采芙一边高兴一边又担心，“大姑娘，老夫人才稍稍对您好了一点，您这么一弄，不就又要激怒她？”
“那不然呢？”沈云澜反问，“把珊瑚树借给她？”
采芙一想，“不能。”
“那就得罪好了。”从前动不动就吓得鹌鹑似的小丫鬟如今也多了许多底气，“咱们不怕她。”
可不是么，逍遥院如今不靠伯公府吃喝，她们有银子有帮手，谁都不怕！
即便沈云澜已经反击，可福妈妈回去之后还是吐了一番苦水，说沈云澜是如何的嚣张跋扈不把她放在眼里。
“老夫人，您说借珊瑚树又不是不给她了，大姑娘跟防贼一般，奴婢心中可真是难受。难不成她还以为您稀罕她的珊瑚树不成？”
“更何况不借就不借罢了，三岁的孩子都能听得出来这话里的推脱。”
沈老夫人阴沉着脸，放在膝盖上的手却渐渐握紧。
云澜这丫头，仗着自己有点本事，越发不把自己放在眼里了！
福妈妈还在抱怨，“老夫人，您都想不到奴婢是被拽出来的。您都不知道大姑娘身边的婢女的力气有多大，奴婢的胳膊都被抓红了。”
“如此嚣张跋扈，更对您没有丝毫的尊敬之意，老夫人，您不能纵容大姑娘了。”
沈老夫人的嗓音略带几分沙哑，她反问，“不然呢？”
从前的沈云澜像是雏鸟，羽翼未丰，自然好拿捏。可如今的她颇具实力和底气，再不能跟以往同日而语。
“暂且罢了。”沈老夫人沉声开口，“一株珊瑚树而已，不至于翻脸。”
福妈妈惊了个目瞪口呆，老夫人竟然不打算追究！
可老夫人都能咽下这口气，福妈妈也只得忍了，只是仍旧憋不住说了句，“老夫人，您可不能纵容大姑娘。”
纵容？
沈老夫人扯了扯唇角，“她若是有本事嫁到国公府，自然也得我的纵容。福妈妈你莫说话，我心中有分寸。”
福妈妈恭声回应。
而朴方院那厢风平浪静，采芙则对自己大姑娘深表佩服，“还是大姑娘厉害，老夫人居然没吭声。”
沈云澜微微一笑。
沈家的老夫人，厉害着呢。不吭声不是因为宽容，而是知晓现如今自己与从前不同，掂量着。
而这消息，再度传到了马玉姣和沈雨晴的耳朵里。
沈雨晴在自己的院子里又寻了个由头打骂了小丫鬟一番，略略出气之后才去找马玉姣。
“娘，咱们式微，沈云澜却越来越嚣张了，老夫人也越发偏袒她。”沈雨晴深深的吸口气，“娘，咱们不能再这样下去了。沈云澜这是还没嫁入顾家，一旦嫁入，咱们在伯公府还怎么可能有活路？”
马玉姣因为沈俊宇的事情遭受了重大的打击，如今又损失了不少的银子，心力憔悴。
此刻有心无力，“那怎么办？你外祖父派的人，都杀不死沈云澜。”
想到这个，马玉姣又是一阵心悸，反而主动劝沈雨晴，“罢了，咱们又何苦跟她对上。雨晴，你也莫跟她比较了。”
沈雨晴雪白的牙齿咬着嫣红的唇，有些失望，“娘，您怎么能放弃？”
“不放弃又能怎么办？”马玉姣算是看透了，次次跟沈云澜对上，她是赔了夫人又折兵，“谁让沈云澜命好，人家生下来就是伯公府的嫡长女，占了和顾府的婚约。”
单凭这一点，雨晴拍马都追不上。
沈雨晴的眼圈慕的红了，她自问没有什么地方比不过沈云澜，可凭什么什么都落在了沈云澜的头上？
“娘，我不甘心。”沈雨晴用力道，“我准备了那么久，不是为了败于她的。”
今日她这一番操作，才女之名定然会传出去，可沈云澜有什么，甚至就连那一笔字也写的狗爬一般。
国公府不会瞎了眼，更不会让这么个不学无术的女人嫁入顾家。
“我要去找顾夫人。”沈雨晴忽然道，“娘，顾府不就是想退亲么？”
“是。”马玉姣对此已经不抱希望，“可是顾府不能主动退亲。这门婚事已经在官府面前报备，五十年前的婚约，又岂是顾夫人想退就能退的？”
“更何况若是顾夫人能做主，这事儿也不会这么麻烦。”
“雨晴，放弃吧。”马玉姣安抚，“我让你外祖父给你相看一门更好的婚事，不会亚于顾文昭，好不好？”
不会亚于顾文昭？
沈雨晴不相信。
“娘，您信不信命？”她反问，“您当年在中门大街看到了我爹，一门心思的要嫁给我爹，可我见到了顾文昭，这辈子也要嫁给他，若是不能，我情愿剃了头发去庙里做姑子。”
马玉姣被女儿反问的无言以对。
沈雨晴认真的看着她，“娘，您不能放弃，您若是放弃，我才是什么都没有了。俊宇如今已经坏了名声，若是我嫁入顾家，也能帮衬，您说对不对？”
最后一句话，算是戳中了马玉姣的心窝子。
“好。”马玉姣道，“咱们再细细谋划谋划。”
母女两人对坐详谈，沈云澜吃饱喝足，翌日出门。
她先去了一趟陶氏医馆，昨日给陶疯子写信也不知他收到没有。然而进去了之后却又失望。
大掌柜说陶神医进了深山了，昨日回来就启程了，山里有一批药材正到了成熟采摘的时候，不宜耽搁。
沈云澜失望，大掌柜却高兴的很，“沈姑娘今日还坐诊吗，有病人专门慕名而来请您问诊。只是您不常出来，所以一直没机会把这事儿告诉您。”
能治病救人，沈云澜心中高兴。
她这一身本事，放在乾清没什么大用处，可能救人性命也是极好的。
何况来都来了，沈云澜点头，“那行，还是老规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