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九安听见这个消息的时候,脑子都跟着懵了。
“你,你再说一遍,谁,怎么了?”
她是不是耳朵不好使了?她听见了什么?
“夫人,这个是千真万确,绝无边点虚言!当真是三皇子逃了,连一点踪迹都没有。
石山又重复了一遍。
柳九安失神的看了傅迟瀚一眼,他们花费了这么多,好不容易把三皇子给抓住了,怎么说逃就逃了?
难道汴梁的宗人府,其实是纸糊的?连带着外面那些站岗的侍卫,都只是纸扎人而已?
傅迟瀚眉头也不由得皱了起来。
“安儿,你先回去休息。”
“我在这里听你们谈事。”柳九安说的十分坚定。
傅迟瀚看了她一眼,也就没再多管。
反而是旁边的石山,挤眉弄眼的希望傅迟瀚能让柳九安先出去。
“有什么话就直接说吧,安儿不是不能听事的女人。”傅迟瀚淡淡的说道。
柳九安微微抿唇,还是迟瀚懂她。
“是。”石山应了一声。
把汴京里面的事说了一遍,二皇子是如何而去见三皇子的,皇上知道三皇子跑了之后,又是什么反应。
“等等。”柳九安眉头不由得微微一皱:“你说皇上颇为伤心?”
“是。”石山应了一声。
“是因为梁文景做了那些事伤心,还是因为梁文景伤心?”柳九安问道。
“这个……传话的大人倒是没有说。依小人之见,皇上应当是伤心三皇子做的事。”石山回到。
柳九安眯着眼睛,沉思了一时,“不对。”
“皇上伤心的是三皇子,而不是三皇子做的那些事。”
柳九安把事情一个一个给分析了一遍。
皇上虽然喜欢三皇子,且着意栽培,但这些年里,却从来都没有断过其它皇子的培养。
对其它皇子,可以说的上是一视同仁。
这皇位也不是非三皇子不可,可是以皇上对三皇子的回护来看,皇上还是为三皇子这个人伤心。
傅迟瀚沉默了一时,而后微微点了点头:“安儿说的对。”
“将军,夫人,若当真如此,那,那我们还能有胜算吗?”石山满脸担心的问了一句。
自古皇上爱哪个皇子,只要那个皇子不行差踏错,都不会出什么问题。
若是不爱哪个皇子,就算是付出了百倍的努力,也没有用。
“有,为何没有?”柳九安说的铿锵有力:“三皇子就算是从宗人府出去,也应该会被皇上驱逐去国境。他最可能去的地方是大夏。一个被废弃的皇子,大夏能容忍他吗?”
傅迟瀚跟石山都下意识的摇了摇头。
连本国的皇子,没有建树都未必能够容忍,更何况是他国的弃子?
“那就对了,只要不让三皇子在回汴梁,那皇上的位置,依旧是二皇子的。”
柳九安唇角微微勾起,一副胜券在握的模样。
“对啊!夫人你说的对!我怎么就没想到这里?之前被三皇子的人给吓怕了。一看他不在,就想这会不会是有什么阴谋诡计。”
石山说着,还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柳九安只是陪着乐了一下,也没多说。
等着石山推门出去,柳九安脸上的笑意才渐渐的淡了下去。
“安儿,你是不是有什么话没?”
“嗯?”柳九安愣了一下,抬头看了傅迟瀚一眼,勉强的笑了笑:“你说什么?我怎么没听明白?方才要说的话,我不是都跟石山说了吗?”
“不对,你还有想说的没说出来。”傅迟瀚盯盯的看着柳九安。
做了这么长时间夫妻,他还能不知道安儿吗?
若是心里有什么事,必然是一副闷闷不乐的模样。
“真的没有了。”柳九安勉强笑了笑。
她只是想起来了那个梦而已。
常理来说,大夏是不会接受三皇子的。
可若是大夏有问鼎中原的心思呢?
只要老王一驾崩,那三皇子就是他们的出师的名。
到时候傅迟瀚会不会当真为了抵抗三皇子,和大夏以及北狄各国,死在城门外?
柳九安越想心里越难受,又不想让傅迟瀚知道,干脆给自己带上一抹假笑。
“迟瀚,我突然想起来,我找虞朗有点事,他住在哪?你让人带我去一趟。”柳九安说道。
傅迟瀚认真地看了柳九安,半晌才开口问道:“安儿,你让别人带你去,不是让我带你去吗?”
柳九安一阵郁闷,傅迟瀚什么时候这么敏感了?连一句话都能听出来几个意思。
“我也没有什么事,不过是去看看而已,你手里还有公务,还是处理公务要紧。”柳九安说道。
傅迟瀚应了一声,叫了门外的侍卫进来。
一路往虞朗的院子里去,柳九安还是觉得,傅迟瀚最后的那个眼神,似乎有点不一样的意思。
虞朗的院子不大,但是有一种清幽的感觉。
好像是文人学子,隐士大儒住的地方,跟虞朗的气质实在是搭不上边。
“夫人,到了。”带路的人微微蹲身说道。
柳九安点了点头:“你在外面守着,我若是有事,便会叫你。”
“是。”侍卫应了一声。
柳九安敲了敲门,才推开门走进屋中。
虞朗手按在琴弦之上,拨弄着丝丝的余音。
方才他应当是正在弹琴。
“你来了。”虞朗淡淡的说道。
柳九安应了一声,就在虞朗身旁坐下。
“虞公子,你什么时候也学会弹琴的时候等人了?”柳九安笑眯眯的说道。
她倒是没有别的意思,只是想起来李翠花了。
也不知道那个倒霉的小丫头,如今怎么样了。
“自从想起以前的身世之后,我就学会了。”虞朗微微一笑,抬眸看了柳九安一眼。
柳九安愣了一下,她总觉得,虞朗跟之前好似不一样了,看着人平和了许多,也不是那么让人厌烦。
“夫人,你看见我好像是不吐了。”虞朗笑着说道。
“嗯?”柳九安条件反射的摸了摸自己的嘴巴,而后一下笑了出来。
“怎么?你还记得这个事?”柳九安笑着问道。
“如何不记得?”虞朗的手微微握紧,嘴角却依旧是淡淡的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