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星晚呼吸一滞，看着手机屏幕没有吭声。
她没有删除聊天记录的习惯，反而作为一个设计师，备份保存才是她刻进基因里的动作。
只是一个认错霍瑾川就介怀到这种地步了，那天晚上的事情，本来就不是她的错，她也不愿意去提。
“你以为呢？我和他还能有什么？”
霍瑾川眸光更沉，乔星晚低头吃饺子，也不看他。
霍瑾川拿出手机摆弄了一会，也拿起了调羹，吃起饺子来。
看他吃过了早饭，乔星晚抬起头。
“你回来睡，还是不回来了？”
“……回。”
乔星晚点了下头，“那要我腾地吗？”
霍瑾川笑了，“乔星晚，我们还没离婚。”
“那要不，我等你通知，随时配合你？”她下意识地回道。
霍瑾川眼眸森森，乔星晚已经开始后悔，她也不知道为什么，一对上霍瑾川，她就控制不住火药味。
“想离？”
乔星晚刚想缓和一下气愤，也听到他的话，立刻回以挑衅：“怎么，你不想？”
四目相对，也不知道谁在较那个劲。
霍瑾川嘴角扯了一下，“还没到一年，离婚，你做梦。”
说完，他就转身离开。
乔星晚的肩膀跨了下来，还不容易才有了独处的机会，又被她砸盘了。
不过他没想和她离，是不是意味着她和他还能有一些机会？
*
砰——
大门带上。
蹲在角落里可怜兮兮的宋远达立刻抬起头，“霍哥，我错了，我还什么都没……”
触及霍瑾川眸中的凉意，宋远达立刻就嫣儿吧唧的。
“……还没来得及说。”
霍瑾川嘴角扯了一下，进了电梯。
宋远达被他笑得背脊发凉，小心翼翼地跟着进了电梯。
十七楼，电梯停了一下。
宋远达抬起脑袋，看到进来的陆允谦，他整个人都不好了。
霍瑾川本来就不悦，陆允谦这一来，岂不是火上浇油。
“陆总看上去状态不错。”霍瑾川嘴角勾了抹笑，意味不明，“看来我让人送过去的药见效了。”
陆允谦瞳孔一缩，瞬间就想到了他给乔星晚发的那一条消息和刚刚闪送紧急送上门的感冒药。
他眼神微冷，他本来以为，感冒药是乔星晚的心意。
“倒是让霍二爷费心了。”
“不客气，到底是相识一场，给陆总下个单子的几分钟时间我还有，免得星晚怪我待旧识不够友善。”霍瑾川似笑非笑。
陆允谦的脸色越发难看。
“霍二爷，你现在能够站在这里跟我说这些，一开始，也不过是沾了我的光，要不然你试试？”
霍瑾川眉眼一沉，周身的气息沉冷。
宋远达嗓子眼发干，紧张到连大气都不敢出，针尖对麦芒，早知道他就不应该上这一台电梯了。
忽地，霍瑾川低笑出声。
可宋远达没觉得有半分轻松，就连心都凉了半截。
“陆总，你现在有资格站在这里跟我搭话，沾的也不过是陆家的光，何况一开始她选中你是因为陆家的身份。不然你以为，你算什么？”
霍瑾川这句话是笑着说的，但每一个字，都很讽刺讥诮到了极点，偏偏他确实有这个资格说这样的话，没人有资格反驳。
叮——
电梯门开了。
霍瑾川迈开长腿往外走，随意落下了一句。
“我说的也不够准确，哪怕是现在在我这里，你又能算什么？”
陆允谦双手紧攥成拳，神色克制不住地阴沉下来。
霍瑾川欺人太甚！
他心底的阴暗情绪滋生，如果到最后，乔星晚选的那个人是他，那么霍瑾川……
盯着霍瑾川出了大门，陆允谦才收回目光，乘坐电梯去了地下室。
*
跟着霍瑾川从一号公馆出来，宋远达挤出满脸的笑。
“霍哥霍哥，你刚刚对陆允谦那小子说的话精准到位，简直就是杀人诛心啊。”
霍瑾川脚步一顿，薄唇勾着笑，余光冰凉地扫过他，“这是称赞？”
宋远达刚想点头，就看到小五的车停到了他身旁，后备箱自动弹开，露出了里面花花绿绿，带着兔耳朵的几套衣服。
“二爷，您要的东西都带过来了。”小五下车说道。
宋远达心头咯噔了一下，莫名感觉大难临头。
“霍……霍哥？”他的声音带着颤，小心忐忑。
“给你准备的。”霍瑾川没有半点多余的同情心，“过两天南城那个商场开业，你去热闹一下。”
宋远达小心脏抖了抖。
去凑人家的热闹，和被人看热闹是不一样的。
他的一世英名眼看着就要毁于一旦了。
“还是不要了吧，霍哥。”
霍瑾川嘴角勾了一下，“你刚刚不是挺兴奋的。”
宋远达无语凝噎。
“不要也行。”
闻言，宋远达眼睛登时亮了起来。
霍瑾川嘴角勾着笑，只是眼里始终不及半点笑意，“阿姨挺着急让你脱单的，要不然我帮帮她的忙，让你可以一步到位。”
死穴被掐中，宋远达眼前一黑，只觉得万念俱灰。
看着霍瑾川利落离开的背影，宋远达低下头，去看那些衣服，他深吸了口气，摸出手机，给乔星晚发消息。
【你老公不当人，他杀人诛心。】
隔了一会，他收到了乔星晚的回复。
【习惯就好，加油。】
宋远达：……草！
是他错了，这夫妻俩都不是好人，分明就是一丘之貉。
他们之中的那个受害者，只有他。
可宋远达还是不想放弃，努力在商场开业之前争取让霍瑾川改变主意，顺便旁敲侧击地去给乔星晚助攻，好方便她吹枕头风。
SR分公司顶楼。
宋远达酝酿了好久，才从手机中抬起头，清了清嗓子，“霍哥。”
霍瑾川看他的报表，连余光都吝啬分给他。
“霍哥，我和张嫂打了声招呼，让她给你准备午饭，由嫂子帮忙送过来。”
霍瑾川目光微暗，掀眸看他。
宋远达邀功般地殷切，“霍哥，没见过猪跑我好歹吃过猪肉，这情侣之间冷战是会出问题的，很伤感情。”
霍瑾川眉骨挑了一下，默不作声，但也没有拒绝。
笃笃笃——
敲门声传了过来，宋远达咧嘴笑了。
“嫂子来了，霍哥，你稍微缓一缓态度啊，女人嘛，不能对她太凶的，不然她下次真的就不来了。”
霍瑾川冷眼扫过他，目光顿在房门上。
两人同处一个屋檐下，但同样早出晚归，扯了证却跟合租似的，见不到一面。
他薄唇抿了一下，“进来。”
下一秒，门开了，门外的身影映入眼帘，霍瑾川的眸底瞬时涌入一抹暗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