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秦鹏池。”
乔星晚紧紧攥着的手指节泛白，眼眶也克制不住地红了起来，“他尾随我去酒店想冒犯我，我伤了他所以进了警局。”
霍瑾川黑眸微微眯起，周身戾气涌动。
“秦鹏池来宁城没多久，他之前和你没有交集吧？”
指尖掐进了掌心里面，乔星晚的心脏仿佛被藤蔓一圈圈绕着，枝节上的细刺扎进她的血肉里。
“对，没交集。”
乔星晚扯着嘴角笑了一下，“是我看你砸了饭碗，无利可图，所以找了个机会勾引他的，这样的答案，霍二爷，您满不满意啊？”
霍瑾川眸底暗色汹涌，狠厉的眸光锁定在乔星晚的小脸上。
“你好好说话。”
“请问霍二爷，我还能说什么？你提到我和他之前没有交集的时候，想要的回答不就是这一个吗？”
四目相对，霍瑾川的眼神更凶更冷，乔星晚红着眼固执地回望，半步不肯退。
周围安安静静，温度降至了冰点。
忽地，乔星晚扯着嘴角笑出声来。
“霍二爷，好玩吗？”
霍瑾川眉心一跳，默不作声地看着她。
“我得罪了秦鹏池所有人都知道，所有人都在等着我的惨状，你不会知道吗？”
乔星晚杏眸通红，笑得讽刺，“我活得战战兢兢，生怕牵连到你，昨天你说一个“棘手”，我就生怕你出事差点闯了红灯，我还把我预留的生活费交到你手上。”
“可我那点生活费，霍二爷哪里看得上啊，倒是我像是傻子一样上跳下窜的，让霍二爷见笑了吧？”
“乔星晚！”霍瑾川的语气沉了下去，“你非得这么想？”
“不然我该怎么想啊，霍二爷，要不然你教教我？”
乔星晚摊了下手，“哦，对，我闹出的笑话让霍二爷开心了，所以霍二爷今天特地赶过来替我撑场子，现在所有人都知道霍二爷位高权重，我也沾了光，有一个大靠山。我谢谢你啊，霍二爷！”
一口一个“霍二爷”，讥诮分明，将两人的关系拉得泾渭分明。
霍瑾川盯着她，俊脸仿佛覆上了一层寒霜。
“乔星晚，你非得曲解我的意思，是不是？”
“霍瑾川！”
乔星晚眼眶通红，死死地忍着，才没有让眼泪掉下来。
“我之前不知天高地厚说要养你，挤出生活费给你的那些时候，你是不是从来都没有想过，要告诉我你的真实身份？”
霍瑾川目光幽暗，没有吭声。
“不对，哪怕是现在，我除了知道你的名字和你出身秦家之外，我还知道你什么？”
乔星晚心一沉到底，笑了起来，“哪对正常的夫妻过得像我们这样的，真没意思，你说是不是？”
霍瑾川菲薄的唇瓣抿了起来，黑沉沉的眸底映着一抹骇人的猩红，“你说没意思，是不想继续了？”
“对，不过我不敢。”
所有积压的情绪拉扯着乔星晚那根脆弱的心弦，让她难受极了。
“我连秦鹏池都得罪不起，我现在知道你的身份地位远比他高，在你面前，我哪里敢有自己的想法啊，不都是你说了才能算吗？”
霍瑾川太阳穴突突直跳，薄唇抿紧，咬牙切齿一般地喊她的名字：“乔星晚！”
大门被推开。
“星晚。”
乔星晚侧眸去看，是一脸着急担心的沈意凝。
她深吸了口气，“霍二爷，我今天很累了，也不想留在这里让人看笑话，霍二爷要是有什么决定发我消息就好，我一定照着你的意思做。”
话落，乔星晚也不去看霍瑾川是什么反应，直接转身，拉着刚刚进来的沈意凝快步出了工作室。
工作室外的人依旧多，乔星晚拉着沈意凝往外走的时候，他们忌惮地退开，连目光都不敢和她对上。
一路从商场里出来，畅通无阻。
乔星晚坐在了沈意凝的副驾驶座上，红唇紧紧地抿着，失了血色，眼眶更是红得厉害。
“沈舒宁找我麻烦，我才没能及时过来。”
沈意凝看到她手里被掐破的口子，惊呼了一声，赶紧翻出了无菌敷贴给她小心翼翼地贴上。
“你折腾自己干嘛，你心里不舒坦，你掐别人去啊，脑子进水了吧你！”
看着乔星晚红彤彤的眼睛，沈意凝也骂不下去了。
“意凝，我现在真的觉得我脑子进水了，怎么会傻到这种地步。”
明明她第一次听到霍瑾川要离开的消息是在宋远达的电话里，当时霍瑾川和裴明洲的对话清清楚楚，卸任总裁位置的主动权在霍瑾川手里。
她后来怎么就因为顾思茵的那番话，脑补了一场霍瑾川被迫腾地的大戏？
“我可太蠢了，被人看了笑话我还自以为是，太可笑了。”
沈意凝面色沉了沉，这几天乔星晚的煎熬都被她看在眼里，她免不了心疼。
嗡嗡嗡——
手机铃声响了起来，沈意凝翻出手机接了电话，是工作室仅剩的那两个员工打过来的。
电话简短，她很快就挂断了。
“星晚，之前要退单的客户都改口了，合作继续。还有，交了离职申请的那些员工也反悔了，想要留下来。”
乔星晚深吸了口气，眼眶还红着，但已经将那些纷乱的念头压了下去。
工作事业要紧，她不想把话语权交给别人，再去面对一次这样的不公，那她只能拼了命站得更高，去争取公平。
“继续可以，对那些在违约金上面故意为难我们的，价格翻倍，交付时间拖后一个月。至于那些员工……”
乔星晚眸底掠过一道冷芒，“想来就来，要走就走，我开的是工作室，不是宾馆，人重新找，留下来的那两位，报酬加一成，年终奖写进合同里。”
沈意凝眼皮子跳了跳，看着乔星晚拿了包翻出合同来看，她情绪一时复杂。
当个工作狂也好，省了为霍瑾川沉浸在自怨自怜的情绪中出不来。
她姐们值得最好的，霍瑾川不行，也不是不可以换！只要事业能发达，她天天给她姐们安排男模都不成问题。
*
SR顶楼。
桌子上的电脑屏幕，正在播放皇宾酒店走廊上的监控，乔星晚惊慌进入房间和不久后，秦鹏池刷卡进去的那一段，被记录得一清二楚。
霍瑾川靠在椅背上，面无表情地看着。
秦鹏池一张脸苍白，踉跄进了他的办公室。
“小叔，我来了。”
霍瑾川眉梢挑了一下，小五立刻上前，将电脑翻转过去。
画面里，捂着脖子神色狰狞的秦鹏池躺着担架上被送出来，口中还骂骂咧咧不断。
“乔星晚，你等着，老子一定弄死你！”
“贱女人，装什么清高，老子多找几个男人，看你还能不能装得起来。”
霍瑾川的目光落在秦鹏池身上，薄唇溢出了一声笑，凉意浸入骨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