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冷冷的瞥了她一眼。
“现在才知道着急，做事之前怎么不想想后果？你又不是三岁小孩了，难道不知道这事有多危险吗？”
“但……但这也不全是我的问题啊！”宋揽月坐直身体，“我当时问过她，我问她敢不敢赌你到底会救谁。她没拒绝我，我这才把她拽……不是……把她拉下水的。”
看着她这幅冥顽不宁的样子，我失去了跟她沟通的欲.望。
她的目中无人可能不是只针对苏云浅，也不是这一天两天就能形成的。
家庭教导和性格多方面的因素混在一起，才造就了她的性格。
我再怎么能说会道，也不可能几句话就能改变她的三观。
“你好好休息吧，我回家了。”
宋揽月不顾手上还打着吊针，握住了我的手掌，“你……你可不可以不要回到苏云浅那里，陪陪我不行吗？”
我使劲抽回了自己的手，问她：“你之前不是还以为她出事了吗？怎么突然又不担心了？”
宋揽月垂下眼眸，笑容凄苦。
“如果她真死了，你不可能是现在的反应。”
我抬了抬嘴角，“那我应该是什么样的反应？”
真的像电视剧里的男主角那样，失去人生的希望吗？
或者，像近几年流行的仙侠剧一样，随她而去？
想着，我不禁摇了摇头。
我怎么可能做殉情那么傻的事情？
“我也说不好，”宋揽月眼中闪过一丝嫉妒的光芒，“至少，她要是死了，你不可能这么淡定。”
这倒是真的。
跟她一直纠缠了这么多年，她要是出事，我还真不可能完全无动于衷。
我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于是说道：“行了，别一直死不死的，听着晦气。”
不知道是装的还是凑巧，宋揽月突然咳了一阵。
我转过头看了她一眼，她脸色苍白，眼里闪烁着泪花，用近乎于哀求的语气问我：“留下来陪我，好不好？为什么非要回去找她呢？她能跟你做的，能给你的，我也可以。甚至，我可以比她做的更好。”
童年的经历让我特别排斥寄人篱下，我不想住在她家里。
而且我也没有跟她结婚的打算，住她家里，只会让人说她的闲话。
但我懒得跟她解释那么多。
也不想让她觉得我是多好的男人，免得到时候不好断干净。
于是，我头也不回的离开了她的别墅。
回到家之后，意外的在门口看到了云云的鞋子。
儿童房的门半掩着，从门缝里，我看到苏云浅正斜躺在床上，用沙哑的嗓音给云云读故事。
我奚落道：“平时你不见你给女儿讲故事，偏偏要在这身体虚弱的时候表现，也不知道是做给谁看的。”
我以为她会马上回嘴。
甚至已经想好了，她要是反唇相讥的话，我就问她云云这个月月考的成绩，她肯定答不出来。
可她却像是没听到我的话似的，继续给女儿念着童话。
“灰姑娘的姐姐为了穿王子的水晶鞋，把……”
“妈妈，我不要听故事了！”女儿突然喊道。
肯定是云云也看不下去她这样卖惨。
我双手抱臂，抱着看好戏的心态倚在门框上，想亲眼看女儿揭穿苏云浅的真面目。
可女儿却指着我的鼻子问我，“你为什么不救妈妈？”
云云居然知道苏云浅今天落水的事情。
不用问就知道，肯定是苏云浅在女儿面前告的状。
我苦笑着问苏云浅，“如果今天是我跟宋明山掉进游泳池了，你还不是也不会选择救我！还有，我们俩的事情麻烦你以后不要跟孩子说了，她没有责任当我俩之间的裁判！”
苏云浅轻声答了个字，好像是说会。
“什么？”我没太听清楚。
她深吸一口气，声音比往常嘶哑很多。
“我是说，我会救你，不管你到底是跟谁一起掉进水里。”
女儿听到这话，心里的天平就更加偏向苏云浅了。
她叉着腰说：“爸，你听到了没有，我妈都说了，不管你跟你谁比较都会救你。你呢？你宁愿去救离你更远的揽月阿姨，都不愿意救妈妈，你太让我失望了！”
我快步走向床边，把苏云浅从床上扯了起来。
“你能不能不要在孩子面前装，不要教孩子说这种话了？”
“我……我没有……”
她像是站立不住似的，刚被我拽起来就又无力的倒了下去。
“你怎么还在装啊？”
我亲眼看到有人抱她起来，才转头去救的宋揽月。
她比宋揽月在水里的时间短得多。
宋揽月都没那么严重，她怎么可能站都站不起来？
女儿看我还要去拉她妈妈，张开双臂，护在了苏云浅身前。
“爸！你这是在干什么？！那些话根本就不是妈妈教我说的！落水的事情也是我自己问的宋叔叔！妈妈一直不让宋叔叔告诉我，是我一直缠着他才问出来的！”
女儿还是太单纯了，我跟她分析道：“她要是真不想让你知道，自然有办法堵住宋明山的嘴。傻孩子，她不过是在你面前做戏罢了。”
云云不服气，“你根本就不知道！那会是妈妈——”
“好了，你们别吵了，都怨我。”苏云浅有气无力的说，“云云，你好不容易回来一趟，好好跟你爸聊聊，说话别那么冲！”
“你在这装什么好人？”我冷眼看着她的表演。
苏云浅用手扶着床，艰难的站了起来，“我知道你不想看到我，我先去休息了，你好好陪女儿吧。”
从床走到门口的这几步路，俨然变成了苏云浅作秀的舞台。
她走的异常缓慢，明显是想要我去扶她。
我懒得配合她的表演，双手插兜，只装作没看到。
顺便还挡住了女儿的视线，我也不想让云云去伺候她。
女儿学校的活动很多，平时回家都比较晚。
今天好不容易早点回家，我也想享受一下专属于我们父女俩的亲子时光。
女儿看我拿起了童话书，对苏云浅完全视而不见。
她急得直摇我的手臂，“爸，就当是看在我的面子上，你能不能多关心一下妈妈？”
我也没法跟开口跟女儿说，是苏云浅先勾搭别的男人，所以我才不想理她。
我勉强扯了扯嘴角，接着苏云浅刚读完的片段继续往下读。
“王子继续寻找着水晶鞋的——”
一句话都还没读完，就听到“咚”的一声。
侧头望去，苏云浅还没走出门口就摔倒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