恨铁不成钢的看了她一眼，李汪玲只觉得一阵怒火涌向头顶。
“我不知道……”
“是他强迫你的吗？”
不等白暖儿把话说完，她便直勾勾的打断，一双眼睛在白暖儿身上来来回回地扫视着，像是要看穿人的内心似的，“说话啊！是不是他强迫你的？”
看着白暖儿一言不发只是哭，李汪玲更是愤怒。
“不然呢？还能是我自愿吗？”
再也忍不住，白暖儿猛的抬起头对视上她的目光，“是我自愿跟他在一起吗？是我自愿要跟他结婚吗？还是我自愿想要这个不该存在的孩子！”
她心里的万般委屈没地方说，只等着找个契机爆发。
“你这是什么话？”一挑眉，李汪玲道，“这孩子……”
“还不都是你们逼的！”
这下，轮到白暖儿咄咄逼人，“从头到尾有谁问过我的意见？我就活该被你们一直牵着鼻子走，你们让我怎么样我就怎么样，还是……你们根本就不把我当人！”
这个孩子的到来，彻彻底底的刺激了她的神经。
“你少在这里胡言乱语。”
心下怒火还没地方发，李汪玲咬着嘴唇。
“你有在这儿发疯的时间，还不如想想该怎么办，这个孽种不赶紧处理掉还在等什么？！”如果这个孩子要留下来的话，以后……她在白天庆面前，更是没有地位了。
“处理，你想怎么处理？”
红着眼框看着她，白暖儿皱起眉头。
“打掉，趁着月份还小，马上预约手术打掉。”
似乎连考虑都没有，李汪玲脱口而出，“左右你还年轻，恢复起来也快，总不能因为这个孩子毁了以后的日子，那才当真叫做得不偿失。”
白暖儿吸了吸鼻子，微微闭上眼睛。
“唔……”一股反胃感再次涌了上来，她迅速抱住垃圾桶。
“你早就有反应了，是吗？”
看着她的模样，李汪玲深吸了口气，“小张跟你……是什么时候的事情？”想尽办法要把事情的来龙去脉给弄个清楚，李汪玲坐在了椅子上，像是审视般的看着她。
“一……一个月左右。”拍了拍胸口，白暖儿道。
“一个月……”
喃喃的开口，李汪玲眯起眼睛，“我一定要找他去问个清楚。”在母女两人的眼中，小张不过就是一个地位最低等的佣人罢了，如果没有白天庆从中搅和的话，早就让他消失了。
但现在……他不但留在了家里，好弄出这种事情来。
“问？还有什么好问的？”
接上她的话，白暖儿一阵冷笑，“你还嫌事情闹得不够大吗？还是嫌我不够丢人？”现在去找小张说这些，简直就是自取其辱，一点好处都没有。
“总要让他涨个教训吧。”
“现在，涨教训的人应该是我才对。”
摆了摆手，白暖儿揉着额头，胃里翻腾倒海的感觉逐渐平息了些。
“行了，你就不用管了。”
也懒得跟她多废话，李汪玲站起身长吁了口气，“我会帮你预约好医生，你只要配合就行。”这件事情，绝对不能再拖下去了，否则的话……后果不堪设想。
“千万……千万不能让爸知道。”
看着她要推门离开，白暖儿叫住她，语气中略带上了些哀求的意味，“否则的话……我才是真的逃不过被安排的命运，我不想嫁给小张，不想……”
她的人生，本来是一片美好的，只是……被摆布了，被玩弄了。
“知道了，我不说。”
蓦地，李汪玲停住脚步，却没回头。
“那……我等你消息。”
末了，白暖儿留下一句话，李汪玲闷闷的应了一声后快步走了出去，房间里再次归于平静，但正是这样的平静，却让人觉得无比可怕，像是要坠入深渊的前兆似的。
楼下，客厅中。
“老爷晚上回来吃饭吗？”
按耐住心下所有的不安，李汪玲故作轻松的问了一句。
“夫人，老爷出门时是说不回来了。”
毕恭毕敬的端着水果走过来，佣人小心翼翼的放在了桌子上，“您晚上……想吃些什么？”李汪玲的脸色不是很好，这多年的察言观色她们早就已经学的通透。
“什么都行，做个红枣山药羹吧。”心不在焉的说着，李汪玲抓起一个苹果。
“好的，这就去准备。”
用围裙擦了擦手中的水渍，佣人快步朝着厨房走去，长吁了口气，李汪玲抿着唇，扭过头看了一眼楼上的方向，小张的房门紧闭着。
打定主意，她起身迈上台阶，加快了步伐。
“总要给个交代才行。”
一边说着，她闷闷的敲响了房门，“在里面吗？”一向对小张都是这样的直言不讳，她根本不加上那些虚头巴脑的称呼，“我有事找你说。”
门内，小张一惊，迅速从床上坐了起来。
“在……马上就来。”把外套穿在身上，小张推开门。
“夫人，您这是……”
“行了，就我一个人来的。”打断他的话，李汪玲闷哼一声站在了门口，“你也不必在这儿跟我演什么扮猪吃老虎，我还真就不吃你这一套。”
她这莫名其妙的敌意，大抵也让小张联想到了一些。
“您要不要，进来说话？”
一边说着，他侧了侧身让开一个人的距离。
“我也不惧什么，就直说了。”
坐在沙发上，李汪玲翘起二郎腿，看着小张关上房门的模样猛的冷哼了一声，果然……这是做了心虚的事情怕被旁人听见，“你对暖儿做的事，我都知道了。”
她此话一出，小张并不意外。
“我……”
“我只想告诉你，你不配。”
摆了摆手，根本不给小张开口的机会，李汪玲一挑眉，“现在这门婚事，你心里应该明白，本来就是门不当户不对的，也只有老爷看中了你。”
她言语之间格外刻薄，甚至一点面子都不留。
“是，我知道。”
暗地里攥紧了拳头，小张挤出一个笑来。
“知道，你知道什么？”
他知道，还能那样对白暖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