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一个医生，你的职业操守还真不怎么样。”
白初然话音落下后，一声闷哼从门口传来，两人下意识的回过头去，白暖儿正眯着眼睛靠在门框边，就这么双手环胸的一副不屑模样。
“在背后评论患者和家属，是哪条院规教给你的？”
她咄咄逼人，语气凌厉。
“这还需要教吗？”
唇边快速勾起一抹笑容，白初然敛去眼底对小张那最后一丝怜悯，“无师自通，哪里像白小姐一样，太多东西学了那么多遍还依旧是个花瓶，只能用来观赏。”
越是说到这儿，她就越是笑的灿烂。
“白初然，我看你是自讨没趣。”
愣了愣神，白暖儿站直身体，两人就这样隔着一段距离对视着，像是一场无声的战争，倒是让被夹在中间的陆城有些透不过气儿来，时间……似乎就这么凝固了。
“白小姐若是对医生有不满的话，可以跟我说。”
末了，终究还是他先开了口。
“跟你说？”
反问了一句，白暖儿勾起一个晦暗不明的笑，“好啊，我就对你面前这位没有医德的白医生不满意，作为科主任，陆主任告诉我……你打算怎么处理？”
她这幅模样，分明就是在挑衅，还带上了满满的的嘲讽。
“首先，我不认为白医生没有医德。”
轻咳了一声后陆城开口，面部表情也严肃了起来，“其次，在医院内部开会讨论决定后，白医生从今天开始，不再担任患者的治疗医生，治疗组内成员会重新选派。”
不……不再担任？
白暖儿立时傻了眼，“凭什么？”
“白小姐不是恰好对白医生有意见吗？”
接上她的话，陆城耸了耸肩，“原本是看在两位认识的情况下，所以对白医生采取了回避原则，但……现在看来，倒是正好，以免白小姐信不过医院的治疗手段。”
这话，陆城说的已经足够委婉了。
“是，陆主任说的对。”
一挑眉，白初然立马附和了一句，其实……白暖儿哪里是信不过医院的治疗手段，只是信不过她白初然这个人而已，众所周知的事情，根本不需要再隐瞒。
“那其他医生，怎么能……”
“这个白小姐不需要担心。”
连话都不等让白暖儿说完，陆城便直勾勾的打断，“医院内部有足够规整的条例，并且您未婚夫的抢救过程也全部都有录音录像，指派来的医生会提前反复观摩，了解病情。”
他说的认真，竟让人一时间不知道如何反驳才好。
“白小姐，现在，您能满意了吗？”
一声冷笑过后，白初然像是看戏般的看着白暖儿。
“陆主任，你们换医生，都不需要跟家属沟通的吗？难不成……你们在这方面就能一手遮天？”不愧是白天庆一手培养出来的女儿，在找茬方面，白暖儿当真是首屈一指。
“也是刚决定的，还没来得及跟您商量。”
顿了顿，陆城面色阴冷了下来。
“那这不算是失职吗？”
“如果白小姐不闹这一出的话，想必现在正在办公室中跟我们交流情况。”
见一向沉稳的陆城都快要压不住火气，白初然立马跟上一句，“如果还有任何疑问的话，欢迎白小姐跟我们提出意见和建议，我们一定会认真考虑。”
“考虑？少来忽悠我了。”
摆了摆手，对于她的话，白暖儿嗤之以鼻。
“那你还想怎么样？”
隐忍着内心的不悦，白初然咬着嘴唇。
“我不同意换医生，至少在现在这个节骨眼上绝对不行。”一边说着，白暖儿看了一眼病床上躺着的小张，“白医生是我未婚夫的主刀医生，没有人能比你更了解他的病情。”
她怎么可能让白初然就这么轻易的全身而退？
“但我们有回避原则。”
有些诧异她的要求，白初然抿着唇。
“说白了，在某些方面，我们两个依旧算是亲戚，还有些剪不断的关系。”说起这几句话，连白初然自己都觉得一阵恶心，若是有可能，她巴不得赶紧脱离白家。
“这么说来，我是该叫你一声表姐。”
冷哼着，白暖儿皮笑肉不笑。
“是，正是因为如此，所以亲戚间的治疗，我们必须回避。”双手插兜，白初然皱了皱眉头，“我也很无奈，但这是医院的院规，我不能反驳。”
“但是你……”
“刚才你不是也觉得院规很要紧吗？”
见白暖儿还想反驳，白初然立马打断，“说起来，我也是迫不得已。”故意把自己说的无辜了些，白初然脸上一副无奈的神情，但看着白暖儿吃瘪，她心里已经乐开了花。
“是，白医生说的没错。”
接上她的话，陆城点头，“事实就是如此。”两人一唱一和的，倒是让白暖儿愣了神，一时间反倒是接不住白初然的招数，只能愤愤的跺了跺脚。
“不行，我绝对不同意！”
提高了音量，她始终坚持着，“什么回避原则，统统不作数。”或许是她的声音大了些，走廊上……病房门口，已经有稀稀拉拉的人群围了过来。
也让恰好出了电梯的李汪玲听见了吵闹声。
“白小姐，我希望你能理解……”
“理解什么？我不理解！”
呵斥了一句，白暖儿面色涨红，好似就连双肩都在微微颤抖着，李汪玲挤开人群推门而入时，看见的就是三人对立的场面，惹得她一阵头皮发麻。
“暖儿，这是怎么了？”
诧异的抓住了白暖儿的衣袖，她倒吸了口凉气。
“您来的正好。”
见白暖儿始终不语，白初然冷笑一声，“正跟她商量要换医生的事情，谁成想就闹起来了。”对于李汪玲，白初然同样没有好脸色。
蛇鼠一窝，白家哪里还有什么好东西呢？
“这……初然，怎么就要换医生呢？”
相比起白暖儿的不识相，李汪玲倒是摆上了一副好脸色，俗话说伸手不打笑脸人，看着她这幅陪着笑的模样，白初然耸了耸肩，看向身边的陆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