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愿吧……如果真是她的话，我们反倒是能缩小排查范围了。”
抬起头来，陆城挤出一个略有些难看的笑容。
“嗯，感觉越来越扑朔迷离了。”
跟着他一起笑了起来，白初然的笑容中满是无奈，“好像所有的事情全部都连在了一起，严丝合缝的一件接着一件，让人完全没有喘息的余地。”
“大概，这就是命。”
沉默一会儿后，陆城摇了摇头。
“对了……我还要跟厉瑾通个气，把情况告诉他。”
末了，白初然像是想到什么似的，从口袋中掏出了手机，却惹得陆城一阵诧异，“你……告诉厉瑾了？”怎么，说好的瞒住所有人，她居然没沉住气？
“别提了，也是迫不得已。”手中动作顿了顿，白初然叹息一声。
“昨晚在伯母那边，咱俩两个的一举一动是被人家大少爷看的一清二楚。”一边说着，她撇嘴，“这不是刚到家就开始盘问我，我也周旋不过去……”
“不愧是厉家的接班人。”
张了张口，陆城只是闷闷的吐出几个字来。
“他的心思，确实超乎我想象的细腻。”
接上陆城的话，白初然坐在了沙发上，“不过，多个人帮忙一起参谋筹划，我们的思路也能更开阔一些，毕竟相比起我们，厉瑾更了解厉家的情况。”
话音落下，她拍了拍陆城的肩膀。
“是，我知道。”点了点头，陆城并未反驳什么。
下一秒，白初然的电话已经拨了出去。
“喂，怎么了？”
接到她电话时，厉瑾正把自己埋在办公桌上的一大堆文件中，直到开口的那一刻，才长吁了口气抬起头来，把早就冷掉的咖啡一饮而尽。
“你现在忙吗，我想跟你说点事。”难得的，白初然也会有这样吞吞吐吐的时候。
“你说。”皱起眉头，厉瑾一愣。
“刚才，伯母的检查结果出来了。”舔了舔有些干燥的嘴唇，白初然单手支撑在桌面上，“确实有慢性中毒的迹象，跟我和陆城原先考虑的基本一致。”
“砰……”她说完最后一个字，电话那头传来一阵细碎的声音。
“怎么，是什么东西摔了吗？”
敏锐的察觉到，白初然追问了一句。
“没有，玻璃杯倒了而已。”
回过神来，厉瑾弯腰捡起刚才因为手抖而砸落在地毯上的咖啡杯，扔进了垃圾桶中，心在这一刻狠狠的揪成了一团，强烈的冲击让他的大脑多了些不冷静。
“我和陆城，想听听你的意思。”
把声音外放，白初然坐在了陆城的另一侧。
“你们，有什么想法吗？”
反问一声，厉瑾声音沉闷的可怕。
“刚才分析了一下伯母的活动范围圈，多半都是在家中，少数有出门的时候，但既然能造成慢性中毒的话，就一定要有长时间小剂量的摄入。”
自顾自的说着，白初然轻咳一声，“长时间，就只能在家中了。”
“嗯……没错。”
顿了顿，厉瑾喃喃地开口。
“所以，我们想晚上去一趟伯母那边。”
提出自己的想法，白初然对陆城对视一番，“看能不能找到什么蛛丝马迹。”其实她明白，这件事急不得，能悄无声息存在了那么久的东西，必定不会轻易被找到。
但……厉母的身体，容不得再徐徐缓缓了。
“今天晚上吗？”
冷不丁的没回过神来，厉瑾开口。
“是，今晚下班就过去。”
肯定的点了点头，白初然语气果断，“我想……让你一起去。”知道厉瑾的性子，他的内心，其实是敏感而脆弱的，他需要被人所需要，特别是白初然的需要。
“我下午，还有个会要开。”
一阵犹豫后，厉瑾道，“我尽量赶过去。”
“好，还有一个问题……”眉头始终紧紧的皱着，白初然把手机放在了桌子上，“如果可以的话，或许我们能不能在伯母那边留宿一个晚上，好方便行动？”
“白天不行吗，还是……”
“那么多双眼睛看着，我们也不能太光明正大。”
不等厉瑾说完，白初然便直勾勾的打断，“况且玥玥不知情，自然也就不能指望她调开伯母，只有在夜深人静的时候，我们才能自如一些。”她说的，似乎句句在理。
“我想，伯母是不会介意的。”
末了，厉瑾丢下这么一句话，“你们商量着来办。”
“嗯，那晚上……我们在伯母那边等你。”
既然厉瑾没有异议，这也让白初然一颗悬着的心放下了大半，两人又多说了几句后，厉瑾办公室便传来一阵急促的敲门声，白初然的话戛然而止。
“你先忙，见面再说。”
挂断电话前，她匆匆的说了一声。
全程陆城都没有开口说话，只是盯着电脑屏幕，不断的调出各项检查结果来仔仔细细的翻看着，页面在眼前不断的变换，却没有更多的发现。
“你看出花来也是一样的。”
勾起一个笑，白初然耸了耸肩。
“我知道……刚才也设想了很多种可能的投毒方式，但盘算起来都太引人注目，不能成行，你说这种小剂量的投放，怎么才能隐秘又有效？”
托着腮，陆城一张棱角分明的脸此时已经拧在了一起。
“我要是知道的话，岂不是有嫌疑了？”
故意惹他发笑，白初然挑了挑眉。
“跟你说认真的呢。”
“认真的话，就是要去看了之后才知道，现在谁都不能妄下定论，就连事情是季风娴做的，也不过是我们没凭没据的猜测而已。”
清了清嗓子，白初然严肃了起来。
“你说的对，我也知道……”
叹息一声，陆城关闭了电脑页面，揉着已经酸痛的眼睛趴在了桌子上，“这两天的手术排期出来了吗？如果没有紧急手术的话，让年轻医生去历练吧。”
说起来，他一个人实在分不出太多精力。
“大概下班前能给出来。”
点了点头，白初然伸了个懒腰，“也是该让他们历练了，不然什么时候才能独当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