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局门口停了一辆库里南,一上车,助理就递了一台新手机过来:“黎小姐,号码还是之前宋哥给您办的那个,已经把之前那个手机的信息都同步过去了。”
陆宴琛听到助理的称呼微微一怔,随后想起来,身边的助理,除了宋磊以外,好像确实没人知道黎蔓的身份。
这一个大概也以为,黎蔓是自己养着的情人吧。
这个想法,让陆宴琛一时脸上有点热,他尴尬地咳了两声纠正道:“是太太,不是黎小姐。”
助理一下连呼吸都停住了,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老板不是帝都第一钻石王老五么,什么时候结婚了?!
他老板结婚他为什么不知道!
磊哥不仗义啊,连这么重要的事情都不提点兄弟!!
这位黎小姐看着不声不响不显山露水的,真是好有手段啊!
一瞬间,助理的脑内飘过无数弹幕。
“嗯?”见助理没反应,陆宴琛又出了声。
助理才反应过来,立刻改口:“对不起,太太,我……我……”
“没事,怪三爷之前没说,你有什么错。”黎蔓无所谓地笑笑,反正以前她也没把自己当陆宴琛的太太,根本就不在意这事。
这话,显得是在责怪老板了,助理可不敢接,他紧张地咽了口口水,默默缩回前排。
最怕,空气突然安静。
气氛太过尴尬,连车里的气压都低了几度。
不过,尴尬的是陆宴琛和他小助理,黎蔓这会儿倒是挺自在的,她拿着新手机倒腾,恍惚想起来,今天摔的那只手机才用了不久,是之前微博上出现爆料的时候,宋磊给她办的。
没想到,这么快就要换个新的了。
小助理还挺细致的,里面的通讯录APP都装好了,除了一些软件没有登陆以外,几乎跟她上个手机一模一样了。
她一个个登进去,微信里除了陈思思和陆宴琛以外,倒没有别的重要消息了,她就给陈思思打了个电话。
陈思思知道她去酒会,一直等她不回来,已经在微信上给她发了八百条消息了,给她报个平安顺便说一声今晚不回去了。
挂电话之前,陈思思顺嘴提了一句:“下礼拜大学同学会,他们让我喊你,今年你去吗?”
大学的时候,黎蔓因为长得好,没少被女同学排挤,不过她主要精力都花在学业和打工上了,没多少心思跟他们玩宫心计,寝室就是个睡觉的地方,倒也没有什么大矛盾,最多就是不太亲近,微信群倒是加了,不过黎蔓屏蔽了,也从来不在里面说话,所以他们才会让陈思思叫她。
黎蔓刚想说不去了,就听陈思思接着道:“好像师兄回来了。”
他们口中的师兄只有一个人。
黎蔓顿了一下,改口道:“去吧,也挺久不见的了。”
车里太安静了,陈思思的声音透出来,陆宴琛隐约听到了同学会这几个字。
警局离御景台不远,等黎蔓挂了电话的时候,车子已经开进地下车库了。
今天一整晚,黎蔓又是路上被哈雷带倒,被沈骁带着飙车、摔车,又被几个大汉围着,虽然她一路都没表现出多害怕的样子,甚至连眼泪都没流一滴,但她自己心里知道,她就是靠一口气撑着而已。
这会儿回到御景台,紧绷的神经放松下来,只觉得后怕,那口气也是终于撑不住了。
刚挨着沙发,就整个人往上一躺,眼睛也闭起来了。
陆宴琛拿着药箱过来的时候,见到的就是这样一幕。
他立在原地,看着黎蔓憔悴的神色,眼里闪过一抹愧疚,但很快掩去了。
他走过去,也不吵醒黎蔓,就蹲在沙发边上,给她上药。
黎蔓本来也没睡着,棉签接触皮肤的触感,让她睁开眼睛,吓了一跳,“你这是做什么?!”
陆宴琛居然半蹲在面前给自己擦药?
她连做梦都不敢梦到这样的剧情好不好!
这也太……崩人设了。
陆宴琛奇怪地看了她一眼:“别动,给你上药啊。”
他的声音没有起伏,说着话手上的动作也没停。
黎蔓盯着包得规整的伤口,好似突然来了精神:“你怎么还会这个?这手艺跟在医学院进修过似的。”
多才多艺啊!
陆宴琛手上的动作顿了顿,眼睛盯着一出擦红的伤痕,状似随意道:“我会的东西多了,不如,一会儿给陆太太展示展示?”
这都半夜了,一会儿还能展示什么技能,黎蔓秒懂。
啧,自己都受伤了,他怎么就光想着那事儿。
当下,她就有点不高兴:“你是什么品种的擒兽啊,我今天都累成这样了,你还想……”
陆宴琛包好最后一处伤口:“放心,一会儿不让你受累。”
等结束的时候,外面的天都已经蒙蒙亮了。
黎蔓赖在陆宴琛的怀里,蜷着,像一只没有安全感的猫。
大概是因为有陆宴琛在,她已经没有那么惶恐了,脑子也清醒起来,有些事情也想明白了——她的仇家,多半是个女人——没有男人对付女人会用“毁容”这种手段。
想起女人,她突然支起身来,随意披了一件大T恤,从昨晚的包里翻出一样东西,献宝似的拿到陆宴琛面前,得意洋洋道:“看,我拿回来了!这下,你得给我免债了!把我那个欠条撕了吧。”
一副璀璨的蓝宝石耳坠。
陆宴琛这会儿已经后悔了,当初怎么就定了这么个条件。
他定定地看着这副星光宝石耳坠,脸上一丝笑意也没有,甚至没有问她是怎么拿回来的。
黎蔓一眼就看出陆宴琛情绪不对,她嘴角微微扯出一个讥诮的弧度,很快收拢:“你不会……怪我从陆馥妤那里把它骗回来了吧?”
陆馥妤这耳坠是怎么来的,陆宴琛一清二楚,他自然是没这个脸说的。
只是想到,就为了这么个耳坠,黎蔓险些遇到危险,脸色就不太好,手有一下没一下地抚着黎蔓光洁的后背:“就为了个耳坠,下了我二姐的脸面,还要招她记恨。”
黎蔓哂笑:“我不拿回来,她就能念着我的好了?她只会觉得我蠢,我好欺负。”
对陆馥妤来说,似乎自己的存在,就是原罪,也不知道她对自己哪来的仇。
见黎蔓不肯服软,陆宴琛声音也冷下来:“黎蔓,这个世界上,做任何事情都是要互相给面子的,你安分一点,她那里,我会去说。”
“你也说了,是互相。总不能只有陆家人的面子是面子吧。”黎蔓冷笑,眼睛里的媚色已经褪去。
……